吉时已到。 门墙之外,锣鼓喧天。欢快的喜乐一曲接着一曲,飘进每个人的心里。 在正堂拜别完父母后,因着脸上妆容哭花,徐望泞不得不在离正堂不远处的小厢房内稍作休整。 绣着龙凤呈祥图案的红盖头缓缓落下,将她的视线与外界隔绝,目光所及之处皆是火红一片。 收拾妥当,荷香搀着徐望泞出了小厢房。廊檐下,已有迎亲的婢女在此等候。 “姑娘,请随我来。” 主仆二人亦步亦趋,跟在这位婢女身后。 不知是不是视线被遮挡的缘故,徐望泞觉得通向西门的路格外漫长。 明明不是很长的路,却感觉走了大半晌也没走到。 正胡思乱想着,婢女突然停下脚步,似乎想起什么,转身问道:“姑娘可有将玉佩随身携带?夫人吩咐,入府前,需得先行查验。” 盖头下,徐望泞眉头微蹙,她记得玉佩收进了嫁妆的某个匣子中,并未带在身上。 荷香思忖片刻,好声好气地商量道:“这位姐姐,玉佩在我家小姐的嫁妆中,并未随身带着。入府后,我便立刻将其取出可好?” “眼下还是紧着时辰去花轿那儿,可别因为这等小事,反而误了迎亲的吉时。” “这......夫人特意叮嘱过,没有玉佩这个信物,新妇不能入府。” 婢女犹豫,暗暗斟酌着荷香的提议,终是摇头拒绝,一副难办的模样。 荷香好言道:“好姐姐,行个方便吧。你看这样成不?嫁妆一送到,我立马去取,我绝不耽误。” “玉佩,你就放一万个心。” 事实上,在迎亲出嫁阶段,那玉佩并非是个极为重要的物件,不过是在定亲时才派上用处。 初定下婚事时,两家交换了定亲信物,陆家送来的是一枚同心玉佩。玉之美,有如君子之德,意欲彰显陆家的节制有礼。 而徐家回赠了一枚徐望泞亲手绣制的香囊,也表明自己的诚意。 那婢女仍是摇头,并不接受“先入府,后查验”的说法。 “你、你就不晓得变通吗?” 荷香有些焦急,怒意涌上心头,小姐还没嫁入陆家呢,这就要先来个下马威了吗? 果然,坊间传闻不能不信。 陆家是近年来崛起的新贵,原先在江陵小有名气。陆家有一独子,名叫陆知远,从小天资聪颖。他日夜苦读,进京赶考,一举夺魁。 圣上欣赏其才华,任命他为大理寺少卿。 自家儿子出人头地,在京中当了大官,可把陆老爷高兴坏了。 不出一年,举家迁至邺京,在城中安顿了下来。 也就是那年科考,徐父榜下捉婿,替徐望泞定下这门亲事。 彼时,邺京城内无人不羡慕,都在感叹陆知远不仅金榜题名,还趁此攀上了徐家,成了宣平侯的乘龙快婿,想必日后定是平步青云。 一时间,他风头无两。 只不过—— 有传言称,虽然陆家公子待人和善,可其母陆夫人性子傲慢且泼辣,不是个好相与的,时常故意刁难人。 倘若新妇嫁入陆府,那位陆夫人定是要摆一摆婆母的威风。 这不,玉佩就是第一个“威风”。 荷香越想越觉得坊间传闻的有道理,看着那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