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入窗扉,来窥美人面。 堂上,西门胤红衣似锦、长身玉立。 绘心整理好衣摆,看一眼镜子里的西门胤,心中再次感叹:主上真是妖孽,难怪惜语小姐苦等,二十有二都不肯另嫁他人。 西门胤看着镜中的自己,大红的喜服竟比前几日试穿时更为碍眼。 瞅一眼袖口的龙纹,西门胤低斥一声,“俗气。” 绘心听着,都觉得不可思议。明明好看到爆好吗? “你这臭脾气,真难得古小姐对你死心塌地!” 沐赫不知从哪里蹦了出来,他轻佻地倚在窗前,像个不正经的采花贼。 “没想到红色这么衬你。唇红齿白、顾盼生辉。若非早早认识你,还以为是哪家的新嫁娘了!”沐赫翻进屋里,摆出一副无赖的模样,“来,美人儿,给爷笑一个——” 招呼他的,是西门胤的发簪。 看着入木三分的发簪,沐赫冷汗涔涔。这家伙,刚刚是真想要他的命啊! “多年的兄弟,你来真的?” 西门胤脱下喜服,吩咐绘心道:“准备宵夜。” 他换上黑色常服,再未用簪束发,披散着一头乌黑的长发走出门去。 沐赫对于这种忽视习以为常,他兴冲冲地跟上去,“你倒是说话啊!刚刚我要是没躲过,你是不是真打算杀了我?” 他一路跟到后院。 院中,大红灯笼成串高挂。 见西门胤在亭子里落座,沐赫同样坐下来。 “我可告诉你,我要是死了,这天下,恐怕再也找不到同你说话的人了!” 丫鬟备上酒菜。 西门胤斟两杯酒,一杯递与沐赫。 沐赫撇撇嘴,接过,“我可告诉你,我要是死了,这世上,绝对再没有人陪你喝酒了!” 两人一饮而尽。 西门胤方才道:“你没有那么不济。” 沐赫道:“你是断定我能躲开?你这也算是高看我?” 西门胤轻笑,“至少不是小瞧你。” 酒过三杯,清冷的月光看着都添了几分暖意。 沐赫道:“说真的,你是不喜欢喜服,还是不喜欢古小姐?” 西门胤举杯的手倏然一顿,“家父、你的父亲、古世叔,还有金老帮主,是结拜兄弟,出生入死、打下西疆四城。这门婚事,是父亲生前定下的。我与惜语,自小一起长大。我生病的这些年,惜语四处寻医问药,每次见面,都搜罗些奇奇怪怪的药给我。于情于理,我应该履行先人的承诺。” “你还是没回答,你喜欢她吗?” 惜语同样问过这个问题。 西门胤同样答不上来。因此,惜语负气出走,足足一年不曾见他。 沐赫了然道:“既然答不上来,为何要成亲?” “年前,我去盐城例察,世叔提出,先人之约不可违。便定下了婚期。” “就这样?”沐赫大惊,“你到底知不知道成亲对于一个男人的重要性?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取次花丛懒回顾。一旦成亲,你就只能对她一心一意,与她朝夕相伴、生儿育女、白头偕老!” 西门胤没有反驳,甚至觉得这话很有道理。 “所以,怎样才是喜欢?” 沐赫斟一杯酒,举杯邀月,道:“有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