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臻顺利去到另一座城市念大学。 简卫国很是勉强地答应下来会帮她交学费、每月给她八百块生活费,但简臻有点怀疑此举是否能坚持到她大学毕业。 所以简臻去报名了勤工俭学,每天下午到学校图书馆整理书本,偶尔听老师安排到实验楼帮忙打扫,挣那可怜巴巴的一个月五百块。钱很少,也总比没有的好。 还去申请了助学金,可是她和辅导员以及投票的班委们都不熟,只拿到了最低档的一千块。 不过还是那句,钱少总好过没有。 简臻的大学生活一派平静,无风无浪地到了大二第二学年,才出现了一点值得被她记住的波折。 那天下午的第一节课是毛概。 没人想上这种课,因此简臻舍友都逃课了,两个在宿舍里睡午觉,一个在早上就出门约会。 只有简臻孤零零地拿着崭新的、没有翻开过的课本去教学楼上课。她也不是不想逃课,可她觉得自己作为拿着学校给的助学金的学生,如果不好好上课的话,她心里会莫名地对学校过意不去,所以不管是多么无聊的课她都不会逃。 正在宿舍通往教学楼的小路上走着,突然听到背后传来一声“简臻!” 简臻停下脚步回过头,一个高高瘦瘦的身影从树荫下向她快步走来。 她近视眼又不爱戴眼镜,等到那人跑到她跟前了,她才看清楚来人是范旻远。 范旻远是简臻的大学同班同学,但两人不相熟。 简臻只在上课时看到过他,认得了他,其余时候两人毫无交集,甚至简臻都不记得有没有跟他说过任何一句话。 “有什么事吗?”简臻问,不太好意思地抬眼看着范旻远,眼神不自觉地有些闪躲。 “有!有事!我要跟你说一件事!”范旻远毛毛躁躁地大声回答。 简臻觉得他很奇怪,他平时不是这样的。 哪怕只是看着,也能知道范旻远不是一个毛毛躁躁的男生,他平时挂在脸上的是一种淡定又潇洒的笑,说话是温吞水般的不慌不忙,哪位同学和他开玩笑或是拜托他做什么事,他也是一派成熟大人的风范,温和又冷静地面对。 从来没见过他着急,更没见过他慌张到毛躁起来。 简臻微微皱眉,说:“可是现在要去上课,快迟到了。” 范旻远结结巴巴地应道:“嗯,我知道。我,就是,想问你,下课后能不能,抽空听我说那件事?” 简臻的眉头皱得明显了些,她还以为范旻远要她去什么地方帮忙做什么事,谁知是只靠说就可以完成的事,她又问:“现在不能说吗?” 范旻远有点难为情,低声说:“时间上太赶了。” 简臻只好说:“哦,那好吧,我下课后在走廊尽头等你。” 然后简臻和范旻远并肩往教学楼走去。 简臻不想和他一块走,可没办法,大家都是走这一条路去上课的,总不能露出太过明显抗拒要和刚刚才跟她说过话的同班同学分开走。 范旻远为了不让气氛太尴尬,干笑着说:“呵,今天天气真好,对吧?” 简臻抬起一张被热得红扑扑汗滢滢的脸,看了眼前方没有树木遮挡的一小段路上的刺眼阳光,勉强应道:“……嗯,是不错。” 简直是过于好了,在室外待两分钟就能让身体里一半水分蒸发掉。 剩下的时间里两人都没有说话,干巴巴地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