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按手印。程荀排在最后。前面的女孩们签完身契后,都露出了安心的喜悦。 轮到程荀,她沾好印泥,缓慢地将手指按向身契上那个假名字。 手指按在纸上的那一刻,她听见自己心底某个角落坍塌了。 她怔怔地站到一边,慢慢地吐出一口气。 她告诉自己,程荀,落子无悔。 - 是夜,马车疾驰在官道之上,路过之处,扬起一片尘土。 晏立勇坐在车中,望着趴在主座上奄奄一息的少年,心中焦躁不安。 “还有多久?”他一把掀开车帘,沉声问道。 “还有半个时辰到驿站。” 晏立勇面色难看地坐回车厢。 与他同行的年轻亲卫丁良安慰道:“大夫都已经安排好了,到了立马就能救治。” 丁良用帕巾擦了擦少年额上的冷汗:“但愿他能挺过这一劫。” 三天前,晏立勇和丁良在县城里打听许久,终于得到消息,程六出住在四台山之上。 那天夜里,他们匆匆赶往四台山,在山中迷失了好几次,兜兜转转终于见到一间透着烛光的屋子。 二人欣喜,推门进院,却见屋中散落着干草与竹编,一个中年男人举着火把,下一秒点燃了屋子! 顷刻之间,火焰便吞噬了眼前的一切,晏立勇大惊失色,三两步跨进屋子,与那中年男人扭打起来。 丁良眼疾手快地捞起瘫软在血泊之中的少年,冲出火海。 中年男人伤势惨重、精疲力尽,他从山坡下爬到程六出家里,已是强弩之末,三两下就被晏立勇踹倒进正殿里屋,当即咽了气。 晏立勇来不及管那人,匆忙跑到丁良身边,却见少年全身伤痕累累,几处伤口深至见骨,呼吸微不可闻。他把耳朵贴到少年胸前,隐约还能听到微弱的心跳。 他拉开他的衣领,看见一道约莫两寸长、淡淡的陈年旧伤,从锁骨划向心脏。他当即大惊失色,心跳如擂鼓。 这是大少爷两岁时,因奶妈看管不利自己拿剪子划的伤口! 他用袖子擦去他面上的血迹,仔细端详片刻,语气复杂:“是他。” 说罢,他与丁良对视一眼,当机立断:“走!” 晏立勇小心翼翼背起程六出,用平生最快的速度抵达客栈,丁良先一步去找的大夫也匆匆赶到。 大夫见到程六出,立马往他嘴里塞了参片,剪掉带血的衣物,包扎、开药方。 忙到大半夜,程六出身上的血总算止住了,可他的伤势实在太重,大夫叹息,恐怕回天无力。 晏立勇强压下慌乱,让那大夫开些续命的东西,无论金银,都要支撑他至少十日不能死。 大夫面色难看,想开口斥责他异想天开,晏立勇却拿出一个木盒,打开竟是满满一盒晃眼的金锭子。 大夫震惊地望他们一眼,再看他们腰间的佩刀,心知这帮人非富即贵,全然不是自己得罪得起的。 他咬咬牙,思索片刻,扯过纸张洋洋洒洒写下方子,全是些吊命的名贵药物:“我能想到的就这些了,照着方子每隔两个时辰就往他嘴里灌。” 他把方子递给晏立勇:“能不能活下来,全看他的造化了。” 之后的几日,二人马不停蹄带着程六出往京城去。 他们不敢停下休息,只在驿站停过几次,匆匆用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