漪望了一眼床上的傅惟寻,突然追了出去。罗叔以为她还有什么事,停住脚步,问道:“怎么了?” 季清漪艰难地开口:“他……今晚发生了什么事吗?” 罗叔是傅惟寻的心腹,不一定会告诉她实话,可她还是想试一试。 她问完就低下了头,紧张地等待着。然而半晌都没有得到任何回复,没有说明原因,可也没有拒绝。已经是深夜了,刚才的喧闹随着傅惟寻的入睡而停止,走廊上安静得几乎能听到几米远外窗边的风声。 季清漪终于忍不住了,抬头看向罗叔,后者也正看着她,眼神里竟然带着几分责备。 季清漪愕然,自己又做错了什么吗?还是说,傅惟寻是因为不得不跟她结婚,所以才借酒浇愁的? 罗叔终于开口:“今天是季——”说到这个字,他停顿了片刻,大概是想起眼前的人也姓季,于是改口道,“今天是清漪小姐的头七。” 季清漪整个人都僵住了。 罗叔没再说什么,径直下楼离开了。等脚步声完全消失,她靠着墙,缓缓坐了下去。 原来是因为她。傅惟寻这辈子的失态可能都交代在了她的身上,这个男人比她想象中还要爱她。她的心又酸又涩,胸腔里像是被什么东西胀满了,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滋味。 过了很久很久,她察觉到有咸咸的液体滑到了嘴里,伸手胡乱抹了下,终于站起身来,推开了卧室的门。 傅惟寻睡得很不安稳,即使在梦中,他的眉头仍旧蹙着。 季清漪坐到床边,伸手轻轻抚了抚他的眉毛,睡梦中的男人被惊扰,伸手握住了她。 季清漪顿时不敢动了。 男人接着又睡了过去,却始终没有放开她的手。季清漪静静地坐了一会儿,突然俯下身,将自己的红唇贴到了他的唇上。 男人的唇薄而温软,别人都说薄唇的男人也薄情,可这个男人却对她情深似海。她忽然有点理解季清莹了,她知道傅惟寻不可能变心,自己永远都得不到他,于是便想毁了他,让他一辈子活在痛苦和憎恨之中。 这一个星期,她过得非常煎熬,既往的一切倏忽之间全都失去了。如果说季清莹是始作俑者,那么那个固执的男人便是帮凶。 此时才知道,傅惟寻只会比她更痛苦。 他接受不了自己因为没有认出季清莹,而跟她谈了半个月的恋爱,更认为自己是害死心爱女人的罪魁祸首。他想必是想替枉死的女朋友报仇的,却因为答应了她临死前的请求,而不得不跟凶手结婚。 对于季清漪来说,不管是身份,还是父母和男朋友的信任,都还有希望找回来;可对傅惟寻来说,他最爱的女人已经死了,而人死是不可能复生的。 他之所以在她“头七”的这一天回到这里,大概是因为,他知道这世上只有“季清莹”才知道他多爱她的妹妹,“季清莹”是唯一一个可以让他展露脆弱的人。 而他的这份脆弱,对“季清莹”来说则是一种酷刑——哪怕她机关算尽,得到了法律认可的傅太太的身份,却永远也得不到他的心。 季清漪直起身,将眼泪抹掉,然后再次吻住了男人的唇。她温柔地、小心翼翼地吻着,仿佛亲吻的是全世界最珍贵的宝贝。 或许是熟悉的气息和感觉唤起了醉酒男人的记忆,他下意识伸手掀开了被子,并将季清漪拉得更近了些。 季清漪身子一僵,此时两人已是零距离接触,男人炽热的肌肤灼着她。虽说不是第一次跟这个男人接吻,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