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 但他现在像被人抽了一巴掌。 可他心中再不快,再心急,也知道在李家如今的权势面前,程家,或是自己的脾性,半点用场都没有。更何况,自己如珠似玉般疼着的小儿子还被他拿捏着性命,除了伏低做小,他别无他法。 他想了想,转身回到府中,叫人在库房中把上好的补药都挑选了一遍,细心包好,便朝着相府去了。 …… 李承玉提着花浇,刚从花房出来,就看到骊秋匆匆忙忙地小跑着过来。他还以为又是想找自己求情放谢枝出来。不过他本意就不是因为生气,或是为了惩戒,他只是觉得谢枝似乎瞒着自己和程乐山之间有什么龃龉,但程乐山远不只是一个纨绔那么简单。他把谢枝关起来,只是想保护他,自己才好放手施为。 他想着谢枝这两日过得必定不好受,送进去的吃食也没怎么动过,正想借着骊秋的话把人放出来,却见骊秋跑到自个跟前,手撑着膝盖,满脸通红地喘了几口气,热呼呼的白雾漫了开来,气吁吁地说:“大公子,程知院忽然来了,说要见你呢。” 李承玉想了想,觉得还是先让谢枝在屋里待着为好,可别让她和程遗佩撞上了。他说了声“知道了”,就让骊秋把人先带去花厅,自己撑着青竹杖慢悠悠地踱步过去。 程遗佩沉默地坐在厅中,像一尊因无人祭拜而显得破败苍老的雕像,任由相府的家仆轻手轻脚地来往,替他添茶、摆上糕点,全无半分反应,直到一阵“笃笃”声由远及近,他像布了一层白翳的眼里才燃起亮来。 只见李承玉木簪素服,乌发委肩,面无血色,很是虚弱的模样。见到程遗佩,他张了张嘴,却被一阵咳嗽打断,然后才轻声道:“外公。” 程遗佩像个寻常疼爱子孙的长辈般,很是疼惜地起身去扶他坐到自己身边,一双眉紧紧地蹙着,脸上纵横的褶皱显得更深了:“哎,怎么治了这么多年,你的病还是不见半分好呢?” 李承玉轻轻把青竹杖放到一边,回话道:“从根上带来的病,怕是难好了。” “哎……”程遗佩沉重又悠长地叹了一口气,好似是在惋惜他,可细听又觉得是在为着自己。 于是李承玉不负他望地主动问道:“外公,不知今日您来访,可是有什么急事吗?父亲还在府衙办公,恐怕一时半会儿还回不来。” 接着了李承玉递来的稻草,程遗佩终于顺理成章地把在嘴边逗留了许久的话说了出来:“承玉啊,你有所不知,其实我今日来,是有事要求你啊!” 李承玉茫然地眨了眨眼,流露出不知所措的目光:“外公,您这话是从何说起?您是长辈,有什么要求,我一定尽力而为,可是我这些年一直待在府中,能帮您些什么呢?” 程遗佩沉痛道:“承玉,我对你说一句掏心窝的话,如今这京中,能帮我的也只有你了。你是不知道,昨天大半夜,绣内司的人忽然闯了进来,把……把乐山给带走了!” 说着,他干瘪暗沉的手指攥起衣袖,揩了揩自己的眼角。 李承玉也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绣内司?他们怎么会把小舅舅带走呢,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程遗佩点点头:“你知道的,我人到不惑之年,才得了乐山这么根独苗,平日里确实溺爱了些,他也干了不少荒唐事,可怎么……怎么也不至于到惊动绣内司的地步啊!现在绣内司的指挥使庾逢山,平日里对你父亲便很是敬重。我本想找你父亲说说情,至少我得知道,我家乐山到底犯了什么事不是?可,可也不知你父亲是事务繁忙,还是为的什么,一直对我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