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负了你?” “谁?你说相府?”谢枝还没回过味来。 “不是!”谢归又急又有些难以启齿的样子,“我是说……是说……那些山匪……” 原来是这件事,早听说这传言已传遍了京城,谢归会知道也并不在意料之外。只是谢枝虽能在裴寒鸣面前厚着脸皮,可逢上自家阿弟这般亲近的人,谈起此事终归有些尴尬。她糊药膏的手停了下来。她本是思虑之时顾不上手上的活儿,谢归却以为是被自己戳中了伤心事,又气又悔地握着她的手,眼里又“啪嗒啪嗒”地掉下泪来:“阿姐,你不要伤心,无论发生什么,我永远都陪着你。” 他攥起袖子抹了把眼泪,又抽抽搭搭地说:“姐夫呢?姐夫怎么也不替你讨个公道,他们相府平日里不是声势大着呢吗,怎么连个……连个山匪都抓不着。我还……还以为他是个好人呢……” 谢枝被他哭得又好气又心疼,反握住他的手,道:“你别多想了,我什么事都没有。那天……那天我是在寺中闲得生闷,才想着去爬山,没想到忽然降了大雪,山路难行,下不得山来,才在上头过了一夜。只是没人能替我报信,这才生出后头这许多是非来。” 这其中原委说起来实在复杂,甚至谢枝自己也还没想通其中关节,只好随口诌了个寻常的理由来。 “真的吗?”谢归抽动了下红红的鼻子,眼里满怀希冀地瞧着她。 “我骗你做什么?”谢枝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着瞎话,又问,“我被劫走这流言,和你今日受伤又有什么干系?” 谢归这会儿倒是不难过了,反而理直气壮地愤愤道:“国子监里有些人,不学无术也就罢了,还整日说些闲言碎语,也不怕舌头被人绞了去。我……我气不过,就跟他们……争执了起来,就变成了这副模样,我也不敢去见父亲,只好求老师暂时收留我。老师说他今日还有要事要办,没法送我回来,就让我自己先来了。” 他没把话说明白,但谢枝还是明白了此事的缘由,想必是国子监的那些人也在传自己的那些个谣言,谢归是替自己出头,才被人打成这样的。 谢枝叹了口气,沾了点药膏,开始轻轻地涂抹在他的伤口上。 谢归像只淋湿了的小狗似的,呆呆地坐着不敢动作,伤口发疼了也不闪躲。他用他湿漉漉的,柔软的目光抚摸着谢枝那张风丝不透的脸:“阿姐,我知错了,你不要难过,也不要生我的气。” 谢枝鼻头一酸,眼神闪躲了下,仍旧不动声色地替他擦完了药,然后解下腰间的荷包。她平日里没什么用度,也不大爱使钱,随身带的只有骊秋怕她出门在外有要支使之处才往荷包里塞的几两碎银,都推到了谢归手里。 “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但我们与老师的情谊,和裴谢两家的情谊,已是不同的了,你明白吗?”看着谢归还有些迷糊,谢枝又道,“裴伯伯在朝堂上与李相不合,父亲如今又投靠了李相,你说裴伯伯会怎么想?老师虽待我们很好,可我们却不能不识大体。裴府,今后我们能不叨扰还是不叨扰的好,这点银子你先拿着,找家客栈暂且住下,好好养养身上的伤。” 谢归被她点通,闷闷地念叨着“这都是父亲的错”,一边又把手里的碎银拨了大半回去:“阿姐,我用不着这么多的,你在相府也总有用钱的地方。” 谢枝把这些银子拍回了他手里,笑道:“你放心吧,阿姐自有自己的处置。再说了,父亲把我嫁到相府,好处可不能叫他一个人得了,被卖的人是我,我也得给我们姐弟挣点好处,你说是不是?” “阿姐……?”谢归看着谢枝,不安地动了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