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虚荣心,在李承玉面前骤然显得如此不堪,即便在唇舌间千回百转也难以启齿一字。 李承玉看着她哭得皱成一团的,可怜巴巴的脸,难得地失了主意,想了半天,只好又轻轻地说了句:“阿枝,对不起。” “我太笨了。”李承玉的眼珠子在烛火下隐现着温暖的光泽,“我自小很少出府,府中的侍女也不会在我面前哭。阿枝,我该怎么哄哄你呢?” 谢枝一听,眼泪流得更多了。从前,任由父亲如何责骂鞭笞,她也不会掉一滴眼泪。可是今天好奇怪,太奇怪了,只要李承玉温温柔柔地对她说话,她就觉得自己的心软软地低陷下去,眼泪不由自主地就流个不停。 她忽然明白,原来书上说的“柔能胜刚,弱能胜强”,大抵就是这样的道理吧。 李承玉叹了口气,隔了一掌的距离坐在她身侧:“我虽久居府中,足不出户,但大抵也能知道世人是如何评议我父亲的。” 谢枝不明白他为何提到这个,抬起脸来,看着一个个凉薄的词从他唇间吐出来,仿佛与自己全无干系:“奸佞,权臣,大权独揽,又或是欺君罔上。” 末了,李承玉又问道:“你觉得我也是一个奸猾之人吗?” 谢枝用力地摇了摇头:“当然不是。”不仅不是,他甚至还是自己见过最好的,最光风霁月之人。 李承玉深深地望着她:“在我心里,你也是极好的人。无论你祖父是谁。” 谢枝心中蓦然一动,却见李承玉侧过脸去,不知是不是烛火的缘故,他的耳垂似是染上了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