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就在丹凤门外陈着,南衙十六卫千牛卫上将军虞万顷是虞良娣的亲兄长。当下形势严峻,柩前继位时,宫中必有一番风雨,不管其他人有何行动,做何反应,唐颂,你别动,只顾自己就好。” “好,”唐颂说:“我明白。殿下也要留心,那位王翰林口舌刁钻,明显是想把殿下也卷入夺嫡风波。” “嗯。”他顿首。 沉默。 两人因为空间所迫几乎是鼻息相闻,“秦戎钺,你执掌八牧田后,可以养更多的马了,我都替你感到高兴。”她视线从他高挺的鼻梁上掠过,落在他的唇上,吸睛又不招人反感的薄唇很少见,她面前人是这样的唇。 她眼波推出一层一层炯冷的细粼,在他的唇上跳跃。秦衍抿唇,觉得她的目光中有一丝挑逗的意味。 “方才我一直在看你,看你在大殿前淋雨,”他失去控制,抬起右手握住了她右腕,“想问你冷不冷?” 她提刀时的力道他吃过,很重。然而她的腕骨仿佛不足一握,秦衍掌心热得发烫,她手腕冰凉,似要被他的温度烫化,原来是这样的感觉。 “秦戎钺,”她没有挣扎,任由他牵着腕说:“两个时辰前你问过我一次了,说些别的。” “今后我可能不会一直在长安了。”他们身处灯火外,他说了别的。 秦衍以为自己终有一天会回武州,但是当下他有了其他的使命,他热爱这个使命,这个使命约束他既不能回武州,也不能留在长安。 “我还在,”她道:“你回来时,我还在。” 两面透风的门檐下,两人声息滚烫。唐颂手腕被秦衍握得发痛,她莫名喜欢这种痛感,他把骨子里的孤独无声诉说给她,她透过他的温度一一解读。 “唐颂。”秦衍咀嚼她的名字,松开了她的手腕,揽住了她的腰,把她揽向自己,两人的心跳相撞,像两枚锐利的箭簇相遇,不是相反的方向,不会擦肩而过,穿过的雨雪是同一场风雪,朝向的是同一个靶心。 她在他唇下垂眸,睫毛在他下颌刮擦出轻柔的触感。“秦戎钺、秦戎钺。”她急促又果断的念了两遍他的名字,今夜的她终于不再以冷面示人。 她嗜血,嗜热,而他偏偏有血有肉。在他温度的裹挟下,她愿意暂时抛开刀,暂时不想吐蕃和突厥的兵马,在风花雪月里厮杀一场。 秦衍克服犹豫,俯身接近她的呼吸,他已经注意不到她是怎样的神色,他有欲望,他一直有,但以前的欲望只与养马御敌相关,直到唐颂出现,他的欲望比以前更为膨胀。 边境除了战马,还有一轮明月,他想咬残那轮月。 一束光照进门内,关炎培惊诧的面色探了过来,又忽然消失,他慌慌张张灭了手里的灯笼,远远避开道:“回殿、殿下……庐次那边收拾好了。” 隔着一道门,那面就是死亡。 毗邻死亡,他们沉沦于禁忌、荒唐。 “是我失礼。”秦衍压抑声息道。 唐颂懊丧的偏脸视向门外,“是我失态,这是道邪门,秦戎钺,别在这久站。”说完,她离开他迈入雨中。 回到丹墀上,唐颂握紧刀柄继续戍卫,她强迫自己直视前方,但是秦衍携带一方灯火频繁出现在她的余光里。 她静望苍穹,他静守庐次。他们相守,听了一夜风雨。 次日,卯时,入殓礼。 十九道殓服,不必穿尽,昌睦公主穿了其中的十三道,麟德宫的雕楹刻桷下,这样一位瑶林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