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经雍州之乱,韩渠此心早已苍凉,惟此一人之身,只盼能护一方百姓安居乐业。 然而听了白决一番谋划,韩渠内心仿佛满园秋叶被狂风卷起,再无法沉静。 “大人,韩渠愿担此任。” “此事有待商榷,兖州与雍州相邻,纵使一切顺利,也难保雍州内不人心惶惶,只怕到时会有大量百姓涌入兖州,你还需坐镇兖州。” “其实我... ...” 白决目光暗了暗,指着假山道,“那边有人。” 韩渠心里一惊,已经开始背脊发凉,呵了一声,“何人偷听?还不出来!” 片刻得沉寂... ... 白决仍目不转睛朝假山处,他已动了杀心。 “父亲息怒,您离席后,几个远道来的叔叔伯伯与您没打照面,念得紧,儿子便自作主张来庭院寻您。不巧正遇到您与客人在此处交谈,便暂避到假山后,绝无窃听之意。” 白决打量了面前恭谨的少年一眼,见他目光澄澈,端方冷静,心中那股火气已熄,转为一丝欣赏。 “大人,犬子鲁莽,是下官管束不周,请您见罚。” “你叫什么?可曾加冠?” “回大人,晚辈名韩语冰,字怀民,今二十有三,已过加冠之年。” “可曾科举?” “去岁已中举,只等来年春闱赴京考试。” “若依旧制,你本该今年省试,新帝改制推行武举,下面考生很多怨言吧?” “他人之心,怀民不敢妄加揣测。” “那你怎么看?”白决自知问得犀利,宽慰韩渠,“你不必小心翼翼,他日后若要殿试也是要考对策的,针砭时事,本该如此。” 官家推行武举一事,书院早前就此便争论不休,韩语冰直言道,“回大人,晚辈觉得官家此心是好的。先帝时期便苦于武将匮乏,早有白氏谋逆,后有胡氏兵败,皆因朝中可用之人少,致使权利独大,成败皆倚靠一家。” “只是此事到了地方,因没有衡量之法,舞弊之风甚嚣尘上,完全违背了初心,故而成效不显。” “你说这些并不纳罕,此事关键在于应对之法。” 韩语冰蹙了蹙眉,一想到假山后还藏着的那位,信誓旦旦道,“郢朝幅员辽阔,与四国、十五部落接壤,然犹能使各国来朝,可见边军强悍,何愁无人呢? 既是武举怎可少军中良将,不若从各军中选出精英小队,于京比试,胜者所属军队自该赏,再由官家决定后续任命。” 此话毕,白决先入沉思,良久,他嘴角噙着些笑意,朝韩渠道“怀民言之有理,你当真教子有方,后继有人。” “雍州之行,合该怀民替你,与明尚同行,我很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