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盐听见声音,睡眼朦胧地掀起眼皮,有气无力地打了声招呼:“蕴川” 林清延嗯了一声,说:“去抓鬼了。” 何蕴川投以佩服的眼神,心想不愧是林教练的学生,下午跑步偷懒原来是为了晚上抓鬼。 可惜贺盐已经睡着了,不然一定会厚脸皮应下这份赞美,说不定还会缠着何蕴川让她多夸两句。 一觉睡到第二天清晨,口干舌燥,精神上倒是爽利,贺盐拖着酸涩沉重的双腿,从床上爬起来摸到厨房去喝水。 路过院子时,林清延正与何肆野对坐下棋,见贺盐来了,出声道:“收拾一下,待会去协会。” 贺盐僵着两条腿,缓缓转过头来,脸色苍白,捂着咕噜噜叫的肚子问:“又走路去?” 林清延顿了一下,开口说:“…开车” 何肆野捻着棋子的手微微颤抖,终于忍不住笑得前俯后仰:“清延,你不会,不会吧,那么远的路你带着人小孩走过来的。” “小友,过来喝茶” 贺盐坐了过去,见何肆野左手把一精致的小茶杯翻转过来,右手同时拿起青绿色的玉壶沏茶,姿态说不出的矜贵从容,细线般的水流缓缓注入茶杯,茶香四溢。 何肆野问:“这次会议还是刘步眠主持?” 林清延点点头:“是。” 何肆野叹了口气:“步眠、不眠,当初我们几个就笑她这名字不成,听着就累,倒是一语成谶了。她这家主当得也累。你们今天去讨论,还是刘定安那事?” 林清延:“是” 何肆野把黑白棋子一粒粒放回棋篓,感叹着说:“我也五十好几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我管不了,也没那精力管了。凡事总会有个结果,且去吧。” * 协会是没有停车场的,从车上下来,还得走上十几分钟的路。 贺盐关上车门,看见旁边满满当当都是车,虽然不认识车标,凭着多年的直觉,她觉得价格不菲,车身简洁优雅,在阳光下闪着低调又奢华的光晕。 看来协会还挺富裕的 贺盐沉思:“不知道她们有没有收藏棺材的爱好。” 火葬的棺材生意抢不来,没有哪条规定说过不能收藏吧! 一辆车停在贺盐旁边,右车门开启,刘念潭从车上下来,四目相对。 她见着贺盐先是一怔,正在下车的林清延这才恍然大悟,礼貌地朝贺盐打招呼:“早上好。” “早”,贺盐没骨头似的靠在车上,抬起手懒懒地说。 “清延的学生?念潭你认识啊”,一人戴着墨镜从车的左边绕过来,声音听上去有些虚。 贺盐的第一感觉就是清瘦,抚着墨镜的手指细长,却不是好看的那种,皮包骨似的。 等她摘了墨镜挂在衣领上,贺盐才看清她的面貌,眼睛上挂着两个厚厚的黑眼圈,唇色很浅,看着病怏怏的。 刘念潭点头说:“嗯,槐山的时候我们一起做过任务。” 林清延走过来,对她拱手行礼道:“会长。” 贺盐心想:“她就是刘步眠,刘念潭和她长得很像,那…” 刘步眠捂着帕子不住咳嗽,脸色更苍白了:“既然你学生也来了,就让念潭带着她去转一圈,时间不早,我两先去开会吧。” 见林清延看过来,贺盐挽住刘念潭的手,一脸乖巧:“我两慢慢走过去,刚好这儿我还没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