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珠沉寂地站在街角,听着四周那一声高过一声的押注。 雨好像落进了眼里。 似小石子般打在身上的雨忽然停了,扶珠转头,谢兰庭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身旁,为她撑着伞。 “夫人。”他轻声开口,脸上是叫人心安的温和笑意。 嘈杂的雨声在这一刻退得很远,大概是因为他就跟她站在一起,他便成了模糊视线里唯一清晰的存在。 扶珠隐隐泛白的唇轻动了动,缓慢地吐出一句:“我……好像有点累了。” 话音未落,她便被人拥入怀中。 “我带你走。” * 扶珠睡了两天,谢兰庭也陪着她一起睡。像是察觉到什么,一向活泼乱跳的毛团子也变得格外乖巧,困了就在床上找个地方睡觉,醒了就自己在屋子里玩。 房间内外被一道结界完全隔绝开,一切烦扰都被隔绝在外,门里短暂地成了远离尘嚣桃源。 扶珠醒来时已是第三日傍晚,房门一推开,山花海树楼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 今日又是吴笙登台,依旧是痴情女子负心郎的故事。 有段时间没看着山花海树楼里的戏,虽然桥段与之前相差不大,但演得却比之前狰狞许多。 刚好旁边有人在说这事,扶珠听了一耳朵,才知道如今看人戏唱得好不好,就看人哭的时候能不能哭到呕,干呕就是不错,真能呕出来就是演得极好。 但看着人哭到呕出来,扶珠只觉得痛苦,起身想回房,忽见一人提剑走进山花海树楼。 扶珠脚步骤然顿住。 那人中等个子,头上裹着防风沙的头巾,看不清脸,但看身形是个女子,衣着简朴,在这山花海树楼显得有些扎眼,一路进来,惹来不少目光。 而扶珠只直直盯着她手里那把用破布缠着的剑,虽然只能看到剑柄,但她还是一眼认出来那是平波剑。 那把无数人都没拔/出/来的平波剑如今竟认了主人。 女子径直走到柜台前,摘下头巾,露出一张漂亮的小麦色肌肤的脸,一双幽绿的眼睛宛若宝石,眉眼弯弯笑着,叫人想起辽阔沙漠里倒映着月色的碧绿湖泊,女子开口道:“掌柜的好,我想来拿点北溟玄铁,可有?” 站在柜台里面的人将人上下打量一眼:“你叫什么?” “我叫卓颜。” 话音未落,柜台里的人硬邦邦扔出两个字:“没有。” 卓颜往他身后的博古架上一指:“那不就是吗?明明有,怎么说没有?” “你当这儿是哪儿?你家私库啊?你想拿什么就拿什么。” “这里难道不是山花海树楼吗?” “自然是。” “这里既是山花海树楼,楼中有的东西,我又刚好需要,那我为什么不能拿?” 柜台里的人满脸的不可理喻:“你凭什么拿?北溟玄铁乃是上品法宝,只有琼英榜上前二十的人才有资格拿,你有那资格吗?还好意思质问我?懂不懂规矩?” “山花海树楼是山花海树楼,琼英榜是琼英榜,来山花海树楼拿点东西怎么还跟琼英榜排名扯上关系了?那难不成没上琼英榜的人连来拿点东西都不行了?” “你是真不懂还是来挑事的?世人皆知,山花海树楼只接待琼英榜上有名者,闲杂人等一律不得入内。” 卓颜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