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探出头:“娘!饭好了!” 张老汉:“哦,她也死了。” “儿媳呢?儿媳总不会也没了吧?” 正在这时,厨房里走出另一个女人,她端着饭菜,泰然自若地穿过整个院子,把菜放在葡萄架下的饭桌上。 文老太回头看了一眼,又转过来:“甭问了,一家子都死绝了。你不会还要问他儿子吧?他儿子前线打仗呢,你去找吧!” 那中年人也不是傻子,看来看去狐疑道:“你不会就是猎户张吧?” 张老汉:“放屁!猎户得有狗吧,你听见我院子里有狗叫么?” “我看见你们香火上都写着‘浚川张氏’!” 他说的香火,指的是乡村人家堂屋墙壁上供‘天地君亲师’的红纸,一般会挑族史中名气最大的来写。 可惜这中年人眼睛再毒,也比不过张家一家人的嘴毒。 “整个墨池,有多少人家不姓张?以前这儿就叫张家庄!外地人懂什么,我要是不姓张,我能知道张老头家的事?我不姓张你们还没处打听!”张老汉瞪了他一眼,“滚蛋!” 话毕,他和文老太一起退入院门,两人一边拉一扇门,‘挎’的一声就把门关得死紧。 两个中年人面面相觑,可是闭门羹已经吃上了,这怎么办? 隐身的游丹庭一行:“……” 忽然门稀开一条缝,张老汉一只眼睛露出来,声音低沉:“我劝你们快走,我们这儿有得跳蚤病的人,被染上,可就是一辈子的事了。” 游丹庭正不解,两个中年人却仿佛听见了什么吓人的话,连忙提着灯笼跑了。 她当机立断,捏了个分身去追。 隐身入院,张老汉一家已经开始吃饭了,刚捉的鱼逮到房后去了,大概是预备着明天吃的。 他们一家人吃起饭来倒比方才多点人情味。 “文菊,我看,咱们该把香火撤了。” 媳妇道:“是啊,十回里有三回都有人看见,要不是娘和爹嘴快,一准被人戳穿。” 女儿也赞成:“对,我看干脆改姓。” 张老汉没什么大反应,只道:“不姓张了,那姓什么?” 文老太说:“姓王吧,姓王的人多。再有人问,你就说不认识姓张的,这地方以前叫王家庄,省得麻烦。” “好,好。”一家人连声称赞,继续吃饭。 游丹庭一行人再次:“……” 先把自己诅咒了,再把姓改了,行云流水得让人接受不来。 殷素之忽然道:“外面有个大水池,应当就是小墨池了。为什么他们住在镇上?我原以为,应该是在山上。” 游丹庭也以为是在山上。 当时苟琴说的是那中年夫妇遇害的地点,同时也是苟琴家门前。那会儿听见张猎户三字,他们就想当然的以为猎户都住在山上。 凡人遇害,自然是在山上更多。再有,当时她救助苟琴与中年夫妇二人时,也是在镇外。 那时她正好瞧见豹妖追着苟琴打,而苟琴化为兽身,就驮着中年夫妇在前面狂追,所以一开始的地方在哪儿,她也不清楚。 如果确实就是在这里,那么…… 她扫了一眼不大不小的院子,目光落在墙角的大狗窝上。 方才没发现,这狗窝上,竟然粘着一张画得还不错的家宅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