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她就听见湢室门外传来一声惨叫,守着她的嬷嬷死了。她马上意识到,是有魔修闯进了浴堂。 她快速伸手引来一条搭在木架上的布巾,刚拿到手里,整个屋顶剧烈震动起来,屋顶顿时被光锥似的刀子钻成了筛子,千疮百孔,瓦石木屑乱飞,紫黑色的光芒从千百个小洞口.射入,整个浴堂顿时变成了紫黑光华的海洋。 “不好!”几乎那光射进来的刹那,云夙雪意识到,这是除魔法器,而且是十分厉害的那种。 她从木桶里跳了出去,想去抓衣服已然来不及,炽热的紫黑光线打在她的身上,体内深处压制的魔气顿时就被击中,她猛地吐了一口血,本来休养稳定的魂体顿时在体内分崩离析。 如果就此死去,她实在不甘心,她纵身一跃向上飞去,那紫黑光华犹如烈焰向她冲击,疏散的魂体瞬间从体内剥离似地往外飞,就像被人用鞭子抽了筋骨那么痛。 忽然,一道红黑交融的光瞬间将她笼罩,她仿佛获得了无穷力量,紫黑光华被她的红黑光辉逐渐淹没,很快她就直达屋顶。 可就在这一刹那,她的魂体终是油尽灯枯般溃散,红黑光辉瞬间陨落。 轰隆一声,她跌倒在木桶的沿上,木桶四分五裂,水泼洒一地,云夙雪被摔得全身湿透,那娇嫩的肌肤也不知磨出了几道瘀痕。 她吃力昂起头,嘴角里带着坚韧而决然的惨笑,再次爬了起来,这一次她才飞了半个屋高,就被强光撞倒,将她击在紫光照亮的晶莹水地上,她趴着,吐出一口血,再也没有爬起。 她的意识逐渐模糊,好像落入了巨大的深海,深海一无所有,就连光也没有。 和五百年前一模一样,她掉进冰海海底虚空之狱的时候,死寂沉沉,四面漆黑一片,她失去了方向,没有了目标,就在那片无穷无尽的黑暗里飘荡。 她本来就是魂魄,飘荡时,那曼妙的魂体身姿如海藻一样轻飘飘地浮动,无所依无所靠,任其左右摇摆,摇曳的姿态柔软如缎,显得孤零、凄美,甚至有些令人惊叹。 光!白光从海面照下来,云夙雪仿佛看到了光。她竭力想爬起来,她想抬起头看看那束光有多美。 刺眼的白光瞬间将紫黑色的光芒覆盖,屋顶轰然坍塌,一袭白衣从天而降,落在云夙雪的身旁。 她终究看清了是什么,白色的衣摆就像戏剧的幕布挡在她的眼前。转眼她就被他抱了起来。 她湿漉头发遮蔽的视野里,是一张清冷的男人脸庞。 竟然以为那是光,那分明就不是,云夙雪竟想冷笑,她怎么会以为这世上还有,为她照亮的光呢。 他阴险虚伪,总是在最适宜的时机展现他体恤弱小的高大正义,第一次是,第二次亦然。 * 上官宴轻轻地飞入空中,垂下凤眸。 云夙雪只剩下一口气,软绵绵地落在她的臂弯里,湿漉漉的黑发如毒蛇,纠缠扭曲地覆盖在她脸上,看不清她的脸,只看得清一只濒临死亡的眼睛,从头发缝隙里隐隐约约地露出,盯着他,仿佛要他死。 那眼睛终究还是闭上了,好像对于冷漠世界,对于漠视人间,的绝望。 她的身体湿漉漉的,只有一条沾满灰尘木屑的布巾裹着她的身子,因而她锁骨袒露,几丝乱发沿着下巴贴在锁骨上,就像毒蛇绕着她的脖颈吐出毒信。 垂落而下的手臂和大腿,洁白如玉,甚至有几分剔透,仿佛随时都会在云雾里消融。 明明只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