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 蒋燧光看他就来气,唇边胡须一抖一抖,又努力压了压怒火,才以有些冰冷的声音说: “我要你放弃对陆师妹的心思。” “……” 片刻的静默。蒋燧光听到一个倔强而坚决的声音: “我不。” 他抬眼看,少年冷淡面容上带着面无表情的肃然:“我决不放弃她。” 一大一小两张面孔,在固执己见时竟格外的相似。蒋燧光看了他片刻,重重把茶杯一放。 “你不放弃?”他怒极反笑:“你凭什么不放弃?” “凭你这三脚猫的功夫?学了皮毛的鬼画符?还是小打小闹的过家家[生意]?欺负小姑娘的厚脸皮?” 他一条条数落过来,神情不由透出轻蔑:“你喜欢她?你有什么资格喜欢她?!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足以与秦师叔的亲传弟子相配?你有本事给她好的生活吗?你有实力护得住她吗?你有资格成为她的道侣吗?你什么都没有!” “你什么都不是!”他说:“你以为你有选择权?我告诉你,你屁都没有!真以为做个玩伴就能肖想更多了……人家师尊想对付你,都用不着动一根手指头——你不放弃?由不得你!” “总之,你想也好,不想也罢,”中年人又抿一口茶,压压火气:“从今天起给我绝了那份心思。回头我再带你上梅峰赔罪……” “不。” 回答他的,是少年坚定的声音。方之茂垂着眼,拳早已握紧发白,指甲嵌入掌心带来刺痛,但这刺痛越发令他清醒,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回答。 “……你说什么?” “我说,不。” 他抬起头,蓝色镜片下的双眸一片决然:“我不放弃她,不放弃对她的心。你说我没资格喜欢她……呵,可你又有什么资格来管我?” 他看着面前这个人,和平时在镜中看到的脸有四五成的相似,血缘上的关系一目了然,却从不让人感到亲切,只有抵触与陌生……顿了顿,一字一句: “反正在我人生的前十几年,你从没有一天管过我。自顾自把我要回天衍宗,自顾自要我按你的意思做每一件事……凭什么?” 他说:“既然你从前没有当过我的父亲,现在又凭什么拿父亲的身份在这儿对我耀武扬威——” 他的话没有说完,因蒋燧光早已怒极抄起茶杯,兜头便砸了过去。 玉色的茶杯直直撞上额角,跌落在地碎裂成片。方之茂低下头,温热的触感滴落,目光在触及手背砸下的血珠时,后知后觉才感到疼痛。 “滚。” 他听见他说。因没有抬头,未曾看到对方的表情。只听到冰冷的声音,刀锋一样锐利地切过空气:“滚回你房间去。” 方之茂二话不说,甩袖离开,将殿门重重推开,发出刺耳声响。 夏末秋初,一缕冷风穿堂而过,自少年的衣袖贯穿至堂中人的发梢。 彻骨寒凉。 —— 方之茂被禁足了。 自那天回天衍宗后,除了孟锦迎和几个师兄弟,再没人见过方之茂一面。就连孟锦迎也只是见了他两次,少年被禁足在自己的小院里,不准外出哪怕一步,似乎父子二人之间爆发了什么不可调和的冲突,蒋燧光是打定主意要磨磨他的性子,而方之茂是死也不肯退让。 期间温影承来拜访过一次,却也不好插手人家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