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珠串又响动,珠子被南宫悯捻在手中,一颗颗细数着。每点动一下,窦荔知心就提高一分,几乎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她真的死了吗?”南宫悯问。 窦荔知一愣,实在没想到他会这么问。 但很快,一股无名火烧到胸膛。 原来是怀疑她没死,投靠别人去了。 天下谁都可以唾骂她、怀疑她,独南宫悯没有资格。若她真有二心,他死一万次也不够多了。 “王爷这是什么话,按理说她是您手下暗卫,她生死去向应当是你最清楚。” 窦荔知跟他演戏,装作惊讶反问:“按照您的说法,难道阿枝姑娘已经死了?我只是忍不了府中磋磨,想借阿枝姑娘之手逃离窦府管辖,没想到阿枝姑娘已经罹难。” 她垂下眼眸,捏着帕子擦拭眼泪。 美人垂泪,总是惹人怜的。她这会儿蹙眉挤出两滴泪,青衣素簪,在艳阳烈日的燥热天气里,也能称得上一抹清凉。 从前南宫悯生气时,她曾经用过这招。 只因南宫悯从小不受重视,半生在京都挣扎求生,甚少贪恋情爱风月。 他是十分不擅长应付女孩子的,尤其是不擅长面对她们落下的眼泪。 南宫悯好一会儿没说话,窦荔知感觉眼角的那一点泪水都要干了。 “你既说是要逃离窦府,本王给你指条明路。” 窦荔知闻言抬头看他,见他神色如常,连语气都丝毫没有软下来,反而一直盯着她看。 应当是看穿她这点拙略的演技了。 “福乐公主正好缺个伴读,窦小姐可识字?” 窦荔知自然是识字,但若是逼着她读什么《女诫》,还不如放她去刺杀哪个贪官污吏。 做福乐公主的伴读,自然是个旁人求之不得的机会。 当今圣上虽然广纳天下美人,但子嗣不丰,多数孩子都早早夭折。如今正经在宫中养大的,只有福乐公主一位。至于不正经的…… 她还没来得及想更多,南宫悯见她半天不应,继续说:“你去了之后,本王有事要你去做。” 果然,就知道天上不会白掉馅饼。 窦荔知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做了一世南宫悯暗卫,如今重来一遭,还是要在他手下办事。 她非能人义士,除了格外能忍痛外,似乎没什么别的本事。 所以即便重活一次,也还是逃不过京都波诡云谲的局势。 至于自由这种奢侈的品质,从她记事开始就未曾拥有过。 南宫悯已经转身离去,窦荔知还是沉浸在余韵中无法自拔。她眼见着那人黑金交织的身影逐渐变小,才恍然自己还是无法逃离。 无法拜托命运的捆绑。 或许就算是换个身份,各人还是要沿着各人的轨迹走。 不过万幸的是,至少窦府已经清净了,她昨夜还烦心如何面对不甚熟悉的窦府诸位牛鬼蛇神,如今有了南宫悯背后打点,她们不看僧面看佛面,也该放过窦小姐了。 若是她有朝一日一觉不起,那窦小姐醒后,至少不会孤立无援,再次无知无觉陷入绝境。 杏儿估摸着时间再次回来时,南宫悯已经离开了。 窦荔知单薄孤寂的素色身影立在寺庙门前,俯瞰蜿蜒山路,空中混杂着暴晒后的草腥味和干燥的尘土味道,她一人空望着早已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