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小怜吃了一惊,待回过神,丢下手中长帚就扑来打门,“开门,开门!” 门扇震动,尚云明沏的身子也随之震中,眼中熊熊燃烧的火苗也闪闪跳动。 宋唐心目光快速一扫地上那柄佩刀,转回目光望向他,冷静问:“你想做什么?” “你最让外面的丫头别吵,以免我刀下不留人。” 尚云明沏踉跄离门,晃晃悠悠朝榻边走去,口中含糊不清,“让我安睡一宿,哪怕睡在榻下也好!” 话虽如此讲,但他身子却昏昏然一倒,扑倒在床榻上。不稍时,便响起了细微的酒鼾声。 小怜见门推不开,转到窗口急唤:“宋娘,宋娘!” 她冷静冲小怜摇了摇手,示意小怜收声,随之走到门口。 正欲打开门,却听方才还打着酒鼾的尚云明沏大着舌头道:“宋唐心…不走许…陪我!” 她没理,抽开门栓,开打门。 榻上,尚云明沏翻身坐起,语气阴戾道:“你若敢走,明日我就将屋外的丫头剁了!” “尚云明沏,”她生生收住跨出门槛的脚,霍地转身,“你今夜是存心来找事的?” 尚云明沏醺醺然的凤眸定在她脸上,忽语气一软:“陪我一宿,我不动你,我睡榻下可好?” 宋唐心望了眼满脸紧张的小怜,小声向她道:“去,去隔壁屋中取床被褥来!” 尚云明沏唇角微不可察地一弯。 小怜取来被褥,她接过后轻道:“去睡吧,有事我叫你!” 小怜咬着唇,惊恐摇头,她却已关上门,杠好门栓。 转身走到榻边,将那床被褥随意铺陈在榻边,自己和衣倒在被褥上,冷道:“榻让给你!” 尚云明沏随即倒下,又响起了酒酣之声。 屋内的灯未灭,宋唐心也不打算吹熄,榻上之人心性不定,又吃醉了酒,不懂稍后还会发什么疯。 有这一丁灯火,若要逃跑,她也看得见些。 夜半,窗外蝉鸣如涛,红烛几将燃尽,火星已微,满室月华如洗。 她大睁着眼睛,倾听着榻上尚云明沏动静,目光却定在榻边不远处的地上。 地上,尚云明沏散落于地的佩刀幽幽散着寒光,诱得她手痒、心痒。 尚云明沏忽翻了个身,长长的胳膊自榻上垂下,漫无目的四处摸索,呢喃:“唐心,唐心!” 她一惊,悄摸摸连爬带蹭挪向那柄佩刀,一待够到,立时拖回抱到怀中,无声背身侧躺下。 却不知,她的背后,一直跟着尚云明沏大睁的眼睛,直到她复又躺回。 尚云明沏复又阖上双目,若梦呓般呢喃:“新王来令,让我三日后搬师还都,我要带你走……宋唐心!” 冷不丁的声音响起,宋唐心猛地瞪大双睛,霍地撑起身子往榻上一看。 榻上,尚云明沏睡得一脸沉静,又打起了细微的酒鼾,显然在说梦话。 却不知,他这梦话有几分真? 她心中波涛翻腾,凑近榻边,俯身向他,于他耳边轻声:“真当三日后搬师还都?” 梦中若被牵引,尚云明沏喃喃接话:“当真…我带你走好不好…唐心!” 宋唐心若被抽走了神魂,委顿着身子从榻沿滑下,背靠榻沿,两眼空洞走神。 尚云明沏缓缓启开双目,脸上睡意散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