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唐心想起他此前做派,恨声:“又想骗我?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掐死你?” “我不信!” 尚云明沏摊开两手,即便领口勒得他呼息艰难,却任她紧扯。 “此前,我怕新政不能推行,对你言行多有失当。往后,从你这里失掉的信任,我还想从你这里找回。” 她愣了一霎,恼道:“你反复无常,我凭什么还要信你?” 见她没有放手的意思,尚云明沏笑着轻掰她的手,语意深深:“非是我反复无常……你得感谢一个人,他为清洗千香坊嫌疑,颇费了些口舌!” 清洗嫌疑?她怔住:“谁?” 掰开宋唐心的手,尚云明沏这才一伸手,由达卓扶起,不经意道:“张兄……张怀贤!” 宋唐心立时嗤笑出声:“一个在水池中想掐死我,一个被我救了两命也还想掐死我……你二人没一个好东西!” 还道尚云明沏当真要放过千香坊,原来拉着张怀贤又给她下套。 尚云明沏垂睫看她,静而不语。 她手抓门柱,烦道:“你满肚子坏水我没心思琢磨,你到底想如何?” 尚云明沏叹了口气:“信不足,言多不能证。来人,将宋姑娘的婢女带来,送二人还家。” 宋唐心恍神看他,若非此前经历,她险些就要信了。 尚云明沏手扶达卓,转身道:“宋唐心,我当真放你还家!” 末了,扭回头向她一笑叮嘱,“若想千香坊好,就别将你我拼命的事告诉你爹。待大局谋定,我会亲上宋府致歉,也会向宋坊主解释一切。” “凭什么?”她恼问。 “自是为千香坊好!” …… 宋唐心是辰时头才回的宋府。 受了惊吓的小怜在她身上左右翻看后,然后抱着她是哭了一路。 原来,小怜被扈从拖着与她渐离渐远,直一伙人突然杀出将小怜与扈丛围困住。 扈丛将围困的人杀退,沿街追凶而去,徒留小丫头一个人当街瑟瑟发抖。 扈从追凶无果,便顺手将小怜带回节使府关在小屋子里,吓得小怜丢魂落魄,哭死都不懂遇上了何事。 回到宋府,天空虽透出粉黛色晨曦,宋府却依旧灯火通明。 不知何时又下了雪,大雪纷扬中,宋时明与陈立于府门处站成了雪人。 送她回府的是达卓,达卓向宋时明解释,说是节使偶遇了宋唐心,约她夜游却意外遇刺,心中万分歉意,日后会亲自登门向宋时明谢罪。 宋时明笑揖:“我儿幸得节使庇佑完好归来,感激不尽,谢罪二字从何说起?” 达卓与宋时明寒暄数句才告辞,待节使府的马车又驶入风雪,她含泪走向宋时明,想扑入他怀里,终只虚虚抱住他的脖子。 “我儿受惊了!”宋时明眼眶濡湿,轻拍她的后背。 宋唐心咬唇。她擅自去看热闹闯下大祸,宋时明没嗔没怒,第一句话就是安慰,她想哭也生生抑住,只是泪流不止。 在牢中时,她还以为与她爹再见,不是在牢中就是在刑场……好在千香坊平安是真的,不是做梦! 因着尚云明沏警告,她没敢多说,宋时明也没多问,只道:“最近晟洲不太平,我儿这几日莫再外出了。” 陈立见她平安归来,沧桑的脸上笑开了花,长吁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