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立叹了一口气,向张怀贤点了点头以示歉意。 宋唐心却怒瞪那个呆立不动的无赖,满脑子都是懊恼。 方才她做了什么?若说与师父听,他都不敢相信! 她宋唐心苦习武技十几年,一朝打架,热血一冲头,用的竟然是王八拳? 不行,下次打架可不能这么激动了! 陈立驾车带离宋唐心许久后,另一辆华丽的马车才从暗巷驶出。 待停稳了,跳下个衣着贵气的清秀少年。 他怀中抱了件紫貂斗篷,看到雪地上静立不动的张怀贤,轻轻走过去,将披风给他披上系好,又替他戴好斗篷兜帽。 雪又下了,公子头上落满了雪,想来等了他许久。 “张华,来了!” 惊醒回神,看了眼张华,他瘦削纤长的手指将斗篷拢了拢,忽一皱眉,一手抚住了上腹。 张华扶稳了他,满脸心疼:“公子守了几宿没合眼,又在节使府逗留太久饿空了胃。夫人还道你在庄子里,让我带了盅鸡汤来。上车赶紧喝了,我们回吧!” 许是站得太久,也许是雪夜太凉,他竟觉两条腿麻木得没有知觉。 “不急,先随我去个地方。”由着张华搀着慢慢往马车处挪,他又问,“夫人可好,可吃过了?” “夫人今日甚为清醒,这不,还给公子煲了汤。也吃过了,都亥时了!” “可还有人在府外生事?” “今日雪大风急,估摸他们都不愿出屋,夫人难得清静了一日。” 雪地泛着银光,将张怀贤容色玉曜的稚圆脸照得分明,下巴处一团浓重的青淤色很是抢眼。 张华瞥见吓了一跳,“公子这下巴怎么了?” 他握拳抵鼻,含糊:“咳,被一只疯了的野猫撞的!” “大冬天的,竟还有乱窜的野猫?”张华嗟呀。 有!那只‘野猫’明明看着百媚千娇,没成想能疯狂如斯! 前些日子,韦那热带兵搜杀参与起事的流民,累及许多无辜景唐人,被波及的景唐人无处发泄,堵在他家外骂了多日难听的话。 他本就不甚开怀,偏她牙尖嘴利直往他痛处戳。 推一个女子确实有失风度,可明明她追刺客时身手敏捷,哪想,被推时竟毫无防备。 此前,她一腿踢来被他挟固在腰胯处,不顾不雅姿势,还抻脖子撅嘴,不停往他脸上凑。 ……身上千香百味直往他鼻孔里钻! 还真是疯到……没羞没臊! 宋唐心坐在回宋府的马车上,耳朵有些发烫。 不明所以,抬手揉了揉,才发觉额头更烫,一摸上去,额头竟鼓出个大包来。 她颇有些慰藉,自己额头都肿这么高,那无赖的下巴应好不到哪去。 陈立说了,和她一起被抓的护卫先她一步回了坊中,她才放心了些。 又问起她爹的病情,陈立却道宋府将近,要她自己回去看。 待进了宋府,又于她爹屋门前站定,才觉近亲情怯。 她与她这爹爹……不算太熟! 宋时明常年在晟洲照料坊中营生,因她娘当年露面即惨死,便也鲜少接她来晟洲城相见。 这些年,坊中事务渐忙,她爹也回上屯村的次数也渐稀少。 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