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燕酲! 项烈与燕酲相向对立,肃杀的气息裹挟着风中的尘土席卷而来。士兵们也无心请命投降了,纷纷被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吸引了全部的注意。 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失踪了一整日的项将军此时竟然会出现在战场上,还单枪匹马对上了叛变的燕副将。 项烈和燕酲之间距离不过五尺,互相眼神对峙,向来莽撞的项烈此时倒没有说话,反而燕酲有些沉不住气,紧了紧手中的大刀,微微将下巴抬起。 “项兄,昨夜我已经和你说了,古虹是不可能守下来的。侯爷病重,大公子还不知道在哪个地方流窜,你不如同我加入薛大将军的阵营,待到瑞王荣登大宝,你我都是新朝的大功臣!” 项烈啐了他一口,冷笑道:“别和老子称兄道弟,这么多年侯爷和大公子是如何器重你的?你兄长又是如何教导你的?古虹正是危急存亡的时候,你却倒戈相向?今日我项烈与你割袍断义,在此决裂!” 项烈从盔甲内扯出一角衣袍,硬生生撕碎,抛在地上,然后对着燕酲挥枪。 枪尖尖锐带有寒芒,他拽着缰绳,声如洪钟:“薛林既然肯放你出来与我见面,那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来!战!” 燕酲狠狠抿唇,也缓缓亮出长刀,“成王败寇,我只是想建功立业,我没有错!” 这是昔日兄弟的一场决斗,随着两人纵马缠斗,场上尘灰四起,枪与刀相交,发出铮铮的嘶响。 燕酲率先挥出一记横斩,项烈以枪搅刀,在燕酲前刺之前,身子往后避让,轻而易举破了他的招式。 “这招式可是你项爷爷教的,我看你燕酲是忘了本了!看枪!” 项烈的攻势霎时凌厉了起来,他并不挽漂亮的枪花,枪法籍册上的花架式一概不用,只凭借大开大合的枪法,前突右冲,打得燕酲节节败退。 燕酲抬刀应付得狼狈,他深知自己根本打不过项烈。 “要教你看看,那些个作恶多端的人,是如何死在我枪下的!”项烈已经决意要将燕酲斩与马上,下手没有留情。 “你敢杀了我,如何有颜面见我兄长…”燕酲用力以刀格挡住点向他胸腔的长枪,他身上的盔甲已经被刺穿了多处,被长枪上的倒刺翻出血淋淋的皮肉。 项烈一枪用力挥出,直接打落了燕酲手里的兵器,枪尖直指他的喉口。 “不用操心,我自会向燕大人负荆请罪,”项烈看着燕酲因惊惧而放大的瞳孔,嗤笑道,“而你,可怜虫罢了,下了阴司但凡有不甘心的,大可以来找我,随时奉陪。” 随着项烈话落,他手中的长枪突然往前,立刻刺穿他的皮肉筋骨,燕酲下意识捂住喉口,并不觉得多痛,可那里已经是血流如注。 项烈收枪垂地,眸光冷肃,头也不回地打马向古虹而去。 燕酲看着项烈的背影走远,张嘴欲言,却只呕出一口血来,喉口犹如有冷风灌入,发不出声音。 他再也无法维持身形,轰然倒向地面,落在自己的长刀旁边,座下的马再无人操控,发出刺耳的啼叫。 这长刀…模糊间,燕酲用尽全力想去抓住它,这是兄长辛辛苦苦攒了许久的俸禄在城门的铁匠铺帮他打的,共花了一百三十三两十四文。 刀柄离他的指尖不过寸许,燕酲却再也支撑不住,无力地闭上眼,垂下了手。 城墙上的众人尽数愣在原地,还是孙先生率先反应过来,大喊:“开城门!迎项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