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四千余人,第四日早晨,叛军兵临城下,古虹不得不关闭城门,不再接收流民也不再撤离百姓。 现在城里的流民和百姓加起来,不足一千,军营内的士兵也只有两千余人,以往喧闹繁荣的古虹已经是半座空城。 也就是那一日,江州从紫阳水路运来的补给被拦截,赵引真的兄长,候府大公子赵引言带着副将燕酲领骑兵试图抢回物资,结果在紫阳失去踪迹。 那位副将燕酲是衙门里这位燕大人的亲弟弟,也是项烈歃血为盟的结义兄弟。 燕大人三十出头,很清瘦,没什么市侩气息,听孙先生说,燕醇算是整个古虹最清廉的官儿了,原本如果没有战事,侯爷正要推举他进京去当个体面的三品京官。 他正站在粮仓前面,看大汉们一袋一袋地搬运存粮。 “燕大人!大公子来了!”门房远远叫道。 燕醇愣了愣,闻声看来,看见一个白袍玉冠的少年站在回廊下,旁边的门房老叔正跟他兴高采烈说着什么。 “大公子,您怎么来了?”燕醇抬步迎过去。 门房识趣退下了,赵引真和燕醇在回廊下说话。 “我看燕大人脸色苍白,不如叫营里的大夫来瞧瞧吧?”赵引真将自己的声音压了压,尽力装成男子的声音。 “噢,哦!”燕醇的反应有些迟钝,“不妨事,大公子是来看粮仓的吧?” 粮仓已经半月没有补给,原本探明了叛军要攻打古虹的风声后,江州向古虹拨了一大批军用与粮食,不料薛林的人先占领了紫阳,拦截了这批补给。 现在的存粮在保证士兵不饿着的情况下,就算不向城内的百姓和流民发粮,省吃俭用,也撑不了两天了。 可是叛军已经压境,若是再没有补给,古虹就不是被攻打下的,而是生生被耗没的。 “叛军的人十倍于我军,夺他们的粮食根本不可能。”燕醇道,“若非古虹周边五河汇聚,叛军又贫于泅水,让他们有机会围攻上来,只怕古虹坚持不了半日。” “鲁州当真不能施援吗?” 燕醇摇摇头,“不能寄希望于鲁州,他们本就疲弱,而且也正被叛军盯着,稍微有异动,只怕也自身难保。” 前线号角吹起来,悠悠长长传到府衙,是叛军又攻城了。 院树上栖息的鸟雀好似感应到什么,呼啦一下全飞走了,徒留半青不黄的几张叶片落到了地上 赵引真皱起眉,立刻向燕醇告辞,准备到前线去。 这一日内,叛军攻城就一连攻了四轮,薛林已经用上了投石器,赵引真和孙先生只能退到更安全的地方,远离投石器的范围。 望着城墙的方向,孙先生暗暗叹气,原本薛林肯定是想围困古虹,一直到他们粮尽兵亡,现在不知是不是出了什么新情况,叛军突然选择接连攻城了。 最后一轮的攻城一直持续到黄昏,士兵们已经疲惫不堪,死伤不少,王骞下来的时候手臂和脖子也挂了彩,脸色格外阴沉。 “怎么了?王将军?”赵引真看他脸色沉得像烧过的炭,不由得问道。 王骞顺了顺气,灌了一杯水润喉,挣扎着咽下骂人的话,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等了半天才听他忿忿憋出一句:“燕酲跟在严珺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