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德生刚出发,神川也说要走。 山岱道:“咱们护卫不多,前头送棺派了四个,现在送徐大夫又派了四个,眼下就剩四个随行,再加两个远远跟着,恐怕不够。” “他们送完徐大夫就回来赶上,现下也没有打战,大抵也没有什么事,先往下走吧。” 车队在外头待命,他们离开这件事没有事先告诉赵芮,所以薛云帆也不知道他们要走,一早去营里演兵了。 山岱记着他一箭杀了沈容,平日做事最妥帖的,现在也不愿意叫人去知会一声,扶着神川就上马车。 “对了,送棺几个已经快到冀州,再两日就到京城。我递了一封手书先送到了沈家,现在沈家回了一封,您要不要看看。”山岱从衣襟里面摸出一封信,递到神川跟前。 神川看了一眼,没接,转头俯身进了马车,半天才传来一句话:“不看,你收着吧。” 不过是一些感谢问候再加涕泪两句,这里面根本没一点文字,全是真情实感,不用看都感受到了。 沈老爷五六十的年纪了,早年痛失爱妻,现在又痛失长子,不知道得难过成什么样,好在家里还有幼子沈骅,他心里多少也能有点支柱。 沈容八成算准了这一点,才敢孤身来宁阳找薛云帆。 跟闽州的陈朔一样,他们都在为别人慷慨赴死,神川摸上腰间温润的玉笛坠子和用绳子严严实实绑好的三棱镝,靠着车壁闭上眼。 果真如沈容所说,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么? 这头车队刚出走半日,那头徐德生快车回到了江州,徐德生是孤身被护送回来的,江州总督一看就都明白了。 沈尚书只怕是…… 徐德生对他轻轻摇头,总督叹了口气,打开城门让他们进来,四个侍从便一路送他去安吉见江州王。 李眠这次真的被气得七窍生烟,原本还晾着婺州送虎符的人在外面不管,现在自己跑出去把虎符抢了过来。 “薛云帆这厮真是丧尽天良!老子今天就教他如何做人!” 他衣裳也没换,头发也乱糟糟,揣着虎符牵了兵部放在驿站的马厩里的马就走,要去接管江州总督管着的兵马。 兵部的人面面相觑,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徐德生沉痛地告诉他们,沈尚书被薛云帆用箭射死了,然后拂袖也抢了一匹马去跟在江州王后面。 兵部几个的脸色一下子也变了,沈容是朝廷正一品官员,此次不为战事,还是单枪匹马去的,与使节并没有什么两样,叛军杀了他,就是把朝廷的脸狠狠地踩在脚下。 李眠快马到了前线军营,换下了江州总督,一目十行看了最近的要紧军务,又在地图上比比划划,不过一刻钟,就向江州所有领兵的首领发了一封军令,然后自己就去演武场开始整军。 那几封军令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一日内就风一样到达了首领们的桌案上,他们看着军令上李眠的盖章,振奋起来。 “那位大将军终于回来领兵了!” 前线悄无声息地开始戒严,四个侍卫被阻隔在了战线外,没能返回徽州去跟上神川的车队。 李眠说:“现在要打的是要紧的战,你们几个稍等两日吧。” 李眠接管江州兵马的第二日,唇溪领命以三千人向徽州涂中发动进攻。 这是江州第一次向叛军主动出击,涂中叛军全无防备,在唇溪军的攻打下一片混乱,溃散而逃。 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