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的谈笑风生在此刻静止,慈宁殿内诡异的安静。 “娘娘见多识广,兴许知道北疆的勾陈之术。”沈京辞笑得乖巧无害。 北疆的勾陈之术,说白了便是同苗疆那边一样,无非就是养蛊下毒,只不过与苗疆不同的是,勾陈之术更为狠辣,多是抱着鱼死网破的心思。 勾陈之术最是擅将人心的恶念引出,待此人恶念怨气积攒足够之时,便能成为施术人的杀人傀儡。 而若是施术者想,仅凭下蛊便能将任意人操控,与施术者共生死。 沈京辞摩挲着腕子,看向她袖中的银镯。 这银镯也不过是寻常女儿家的款式,谁寻常又能注意到这个的不同,但习勾陈术的女子却是大有讲究。 北疆血脉的女子自小都会带上银镯,同寻常姑娘小姐一样,只不过首饰中随身装着以骨血养成的蛊虫。 蛊虫与勾陈之术极耗精气。 寻常的炼蛊无非也就两只而已,一只保命,一只为情。 江微澜镯上的两个小小银铃中装了蛊虫,如若她想为谁下蛊,便是极为容易之事。 “这么说来,沈大人当真是见多识广,”江微澜那张向来毫无波澜的清绝面孔上多了几分笑意,只是这笑意不达眼底,“那沈大人既然知晓哀家会勾陈之术,还敢只身前来慈宁宫?” “臣理应是太后娘娘的人,”沈京辞隐隐泛着暗绿的眸子对上她的,“臣与娘娘志同道合,太后娘娘要臣死,臣如何能不听话。” 沈京辞端的是信誓旦旦,可若是她是两三岁的孩童,这话或许她就信了。 江微澜面上的笑淡了几分,她知晓沈京辞定然不会这么简单,却没想过这些时都能被他知晓。 这世间还有谁知晓她会勾陈之术。 父母亲早已不在,祖母虽最擅制药,下勾陈之术,可早在之前便与世长辞,会这等禁术之人大都已被活活烧死。 能将此等秘辛调查出来,又能不畏勾陈之术亲自前来,她确实是低估了沈京辞的能力。 不过既然连这等秘辛都知晓,想来要查出凌锦御的死,对他来说也是易如反掌。 “在此之前,”江微澜朝着他勾唇一笑,“哀家要陈太傅的命。” 陈太傅算不得作恶多端,却在当年给华太傅下了不少绊子,当年一事即使他算不得始作俑者,这些年也是隐瞒了此事,算的上个欺君之罪。 陈久奎是北辰资历较老的奸佞之臣了,如今她想要将当年一事查出,便要先杀鸡儆猴。 顿了顿,江微澜又补充道:“哀家想惩治他许久了……” 沈京辞了然。 想惩治他许久,那便不叫他死的那么舒服。 朝堂上诸臣吵闹的不成样子,谁也没想到,当年陛下将太后娘娘垂帘听政一事拿到明面来说,太后娘娘才退出了朝堂的帷幕,将政事归还于陛下。 而现在不知哪里多出来个沈御史,在朝中地位直逼江丞相,陛下拿他都没了辙。 现如今正是青天白日之下,沈京辞对着陛下说出让太后娘娘监政的提议,实在是天方夜谭。 再看先前最盼着太后娘娘下台的凌启康,今日不知被人管了什么迷魂汤,竟是当着重臣的面应下了此事。 一夕间,朝堂波谲云诡,北辰被一只无形的手暗中控制住。 * 陈太傅府。 几个夫人围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