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的发散在耳边，肌肤莹白透亮，鼻梁有颗很小的痣，恍惚有种谪仙误入凡尘被打压后的错落感。 她鼻音浓重，声线压得低哑，闷闷憋出一句话来， “我只是不想让你跟我扯上关系。” 孙权虽然听不见她细软如小猫俯耳叫唤的好嗓音，却能品出她难能可见的委屈。 他忽地明了，耐着性子问她， “所以你才不愿意跟我同行？” 凝着那如蝶翅般卷翘浓密的睫毛，孙权倏然展开眉头笑了， “潘淑，我没你想得这么脆弱，不需要你的保护。” 他独身惯了，落得个恣意自在，偶尔会记起同家人生活的日子，虽说称不上有多温馨，但也是快活的，哪怕是孙坚作为父亲严厉的说教，大哥孙策与自己昔日的心上人大乔浓情蜜意，孙尚香身为小妹却处处与他作对，全都是悄然消逝于指缝之间的大梦一场。 时间久了，除了追忆，再无其他。 潘淑终于肯掀起眼皮去看他，知道这是变相着安慰自己，终究是个半大的小姑娘，肩头一耸一耸地抽泣起来。 眼底噙出薄薄一层泪雾，哭久了连鼻尖也泛着红，咬住下唇，话都凝噎喉咙，成了透不过气的哽咽。 她什么都不想说，抬起制服下的细胳膊，人扑进他怀里，搂住了他的脖颈。 “孙仲谋…，你说要是两个月前我也死在了会稽该多好。” 没有等来回应。 温软香玉撞了他个满怀，温热的鼻息喷洒在颈侧，孙权征楞了数秒，支着胳膊去够桌上的抽纸。 衣襟一片被她哭得湿透，男人温沉的嗓音自发顶漫进耳底， “别哭了，丑死了。” 接过纸巾，潘淑抽抽噎噎，偶尔发出一声哭嗝。 她娇嗔着瞪一眼孙权，却因为泪眼婆娑实在是说不上有多少威慑力， 努力平稳住声音，她小声嗫嚅， “你才丑，以前可多人喜欢我了，都说我长得好。” 看她一副讨不到糖吃的小孩模样，孙权忽地笑起来， 也不管那还残留着些许的泪渍，掐着她的腮肉揉捏两把， “好了，顾家那边我会处理的。” 瞥到角落处的行李箱，他目光在潘淑脸上细细逡巡着， “还有，晚上回楼上睡，我孙权还不至于让你死在我家。” 漫不经心的语气里，潘淑竟然感受出一丝温柔， 可这种情绪来自他，总会让人怀疑是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