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瞧着吧,明天又有人说闲话了。” 自从宋青她们从汴河回到府里,听说宗狄少爷病了,张妈的嘴一刻都没闲着。 “婆婆,你都听见什么了快给我说说,姐姐最听我的话,她要是有什么做的不好的,我去劝劝她。” “嗯,你这话说的老婆子爱听,你姐姐自从来了东京,我看她越来越没个小姐样了,倒是你还比她省心些。虽说从前咱们住在乡下,可是你爹知书达理,你娘贤惠端正,把你们姐妹二人教的不比大户人家的小姐差半分,他们要是知道你们姐妹被人说三道四,不知道多伤心呢。”张妈忧心的说。 “婆婆你快说,谁说姐姐的闲话了。”宋青着急。 “中午,你们走了,桌上那些婶婶姨娘说的话可难听了,老婆子听了心里跟针扎的一样,唉,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短,咱们住在人家里,不得守人家的规矩嘛,还想像从前你爹你娘在世的时候宠着你们,不能了。”张妈唉声叹气的把中午听到的和宋青说了一遍。 没成想,夏木此刻正好回到院中,又听了个满耳。这一天晦气的让她想吐。 春柳这下可真不敢喘大气了,木姑娘眼见着就是生大气了,她一把扯掉自己刚给她梳的整整齐齐的发鬓,鬓上插的簪子也摔在地上,一头乌发散在肩上,推门进到屋内。 宋青和张妈都吓了一跳,见她这个样子,两人都猜到刚才的话都让她听见了。张妈撇撇嘴不敢再说,想跻身出去。夏木扬声说到,“我都听见了,你也不用出去,今天我就把话说清楚,我一直是我,你要是觉得从前的我好,我谢谢你,你要是觉得现在的我不好,我也没办法,不过,我不会因为你改变我自己的,您老看的惯就看,看不惯,我就从这里搬出去,谁的情我都不受了。”夏木说完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眼泪就掉下来了。 张妈从来没见过大小姐对自己说过这么硬的话,吓得不敢吭声了。 宋青见女儿这样,心里明白,这么快就回来了,手里的药也纹丝没动,肯定是出了状况。她不劝张妈,也不指责夏木对张妈不敬,而是轻声问春柳,“春柳姐姐,你们不是去给大少爷送药去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春柳已经被刚才夏木的样子吓着了,这木姑娘平时看着斯文优雅,有求必应,原来也是个有脾气的。 “那边兰姑娘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都让姑娘听见了,姑娘本来就气着呢,不想,回来又听见张妈那些话,就更生气了。” ‘哇’一声,夏木忍了半天,这下终于哭出声来了。她抽抽噎噎趴在桌上哭将起来。 其他三人看着,都不再说话了。 宋青看她哭的差不多,这才轻声说到,“别哭了,你要是觉得委屈,明日青儿就陪着姐姐出去找房子,咱们也没有卖身给宗府,想走就能走呗。” 这话一出惊得张妈和春柳都张大嘴巴。如果是木槿说的还好,这话可是出自一个七岁小童之口啊! 夏木不再哭泣,老妈这是在心疼自己,她不劝也不怨,虽然以她的身份过多的话也不能说,可只这几句就够了。哭了这一会,气消了些,她有些不好意思了,收住抽泣,抬眼看看站着不敢说话的春柳和张妈,只说了句: “我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