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个爱笑的小姑娘不在这儿...... 何宣意一步步走到小床前,床上的血衣已经变成了暗红色,冻成硬邦邦的一块。 他手指轻轻触了触小衣服上的血迹,然后双手提起衣服,仔细查看。 “没有破损,这血......不是上半身的伤!这么多血,是哪儿受伤了?” 他放下衣服,仔仔细细的把这个简单的小院子翻了个底朝天,但是,没有找到她的线索。 他按捺下心中焦躁,出了庄月白家,一个院子一个院子地搜索。 往日里善良朴实的村民,个个惨死家中。 流匪手段残忍,正如先前的那个兵说的,庄家村全村被屠......那个孩子是不是也已经不在了...... “哒哒哒”。 马蹄声由远及近,马上的人眉毛胡子全是白雾,边纵马疾驰边放声大喊:“章校尉何在?小人已将庄家村户籍取回!” 这声音引起了何宣意的注意。他稍一思索,御剑跟上纵马的人。 有个高大的年轻人从一座院子里喊住纵马的人。 这纵马的人见到章丘,一把勒住缰绳,翻身滚落,人还没站稳,手已经将背上背的包裹扯下双手递给章丘。 “辛苦了!可将信交给将军?将军可有回信?”章丘站在原地接过包裹,拉开布料,露出里面油纸包住的书册。 “将军接了信看完后让小人转述:只管找到人,流匪本就是罪大恶极,又接连做下残害百姓之事,现下杀就杀了!本就是为民除害的善举,更何况她也是替父母报仇!”小兵一字不落的复述完,跟在章丘身后进了那座对面尸体的院落。 何宣意静静听着两人对话,有些不解,他们要找谁?除了流匪还有谁杀人了?替父母报仇? 他带着不解也跟在两人身后,跨进了前院。 院中整齐排放着的几十具尸体,把原本宽敞的院子挤的满满当当。 死状各异的尸体排列整齐,虽然部分尸体面目狰狞,但......并没有多重的血腥气。 何宣意骤然见到这么多尸体放在一起也被震惊了。 看这些尸体的衣着、体态,不像是庄家村的人啊? “这些是......流匪?”他心里有了猜测,“但是怎么都死了?” 章丘此时已经走到堂屋中间,屋子里原本死的王武七人也被搬到了外面院子里,小兵把这间屋子收拾出来,重新摆上桌椅,点了篝火。 章丘坐在桌后,翻开户籍摊在桌面,他用手指一户户仔细查看着,直到记录庄林一家的信息:“户主:庄林......其妻,张氏......育有一女,庄氏,靖安元年冬月十六生辰!” 章丘看完庄林一家的户籍后靠向椅背,他有些消沉,带着苦笑自言自语地说:“靖安元年冬月十六?这几日才满八岁啊......呵!” 旁边那个小兵还在,他见章丘一下子消沉下来,有点摸不着头脑:“章校尉,您怎么了?这家人有什么奇怪吗?” 章丘没有回答他,他静静靠在椅背上只盯着院子里躺着尸体看,好一会儿才慢慢说:“你说,咱们打仗是为了什么呢?起先,边疆战乱,咱们拼死拼活的打退敌国......然后,一声令下,将军带着我们来了府河郡,一驻就是六年。上面的人想着如何填满他们的钱袋子,高门大宅,钟鸣鼎食!呵!纸醉金迷,骄奢淫逸!百姓的死活,有谁关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