辨识课。
顺便一说,任识字扫盲课的教师,还是霍光从太学里请来的。也不知道他使了什么手段,竟然真从国家最高学府里扒拉两个博士,给他们刚刚办起来的医校学生上课。
除此之外,医校的绝大部分庶务都是霍光在负责。事实证明他也管得极其出色,没让江陵月多费一点儿心。
她看了身边的少年一眼。
果然,当初霍去病把霍光派到她身边帮忙,是个最正确不过的决定。如果没有他的话,光是医校工作人员的招聘、学生的食宿都够江陵月忙活半天的,哪里能腾出手,悉心制定教学计划呢?
因地广人稀,医校现在很是敞阔,两人不知不觉漫步到了空旷的厂房里去。
“陵月打算什么时候开厂?”
霍光也听说了江陵月当初轰动一时的计划书。其中最有名的就是个中的好几样奇物。
他去各署衙腾挪关系的时候,就有人朝他打听,江女医何时能拨冗,让“明矾”“肥皂”之类的神物现世呢?
江陵月却说:“这个先不急。”
“那些东西制作起来并不难,但要有靠谱的管事看着我才放心。不若这一批学生里坚持不下去的,就到厂房里做个管事,管着手底下人安全生产。到那时候他们也识字明理了,做这个活计也不算辱没。”
霍光恍然道:“还是陵月你想得周全。”
“哪里。”
江陵月说:“我也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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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宫。
刘据由建章营骑护送着回了椒房殿。一眨眼,却被众人齐聚一堂的情况吓了一跳。
父皇母后、舅舅表兄,闳弟和王夫人。
他们怎么都在啊?
刘据直觉他们是为了自己而来的,但不对啊?他跟随五经博士修习《公羊传》的时候,他们怎么不来呢?
“据儿啊,你回来了。”刘彻把人往自己怀里带:“今天第一天去医校,可有人怠慢你?”
“没有啊,江女医还点我回答问题呢。”刘据说。
刘彻:“……”
卫青和卫子夫姐弟俩听得暗笑不已。
太子年少,尚不懂得陛下九曲十八弯的心思。陛下本意是不愿意让宝贝儿子去那医校的,还是被去病劝下来还勉强同意。今日这般发问,不过是心里那点不情愿作祟罢了。
哪晓得,太子一点儿不给老父亲面子。
陛下能不尴尬羞恼么?
他俩眼观鼻鼻观心,主打一个看破不说破。霍去病却道:“女医她行事妥帖,定不会让人怠慢据儿。”
刘彻瞪他:还护上了是吧,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刘闳年岁更小,更不懂其中的机锋。见刘据还没江陵月点名回答问题,不由得发出羡慕的惊叹:“真好啊,我也想被江女医点名回答问题。”
刘彻的脸彻底黑了下来。
片刻后,他沉着声再问道:“据儿还学了什么?”
“上午是五经博士来给我们上课,不过和闳弟学的东西一样,所以我没有仔细去听。”
“下午是郁先生、元先生给我们讲解了几种草药。我现在已经会分辨好几种草药了。对了父皇,宫中哪里有水井?今日先生还布置了课业,让我们去水井边上寻车前草呢。”
刘彻:“……”
他堂堂大汉天子,哪里知道宫中哪里有水井?他喝的水都是山泉中直接引来的。
此刻的刘彻,和后世每一个被课外作业为难住的家长别无二致:“咳,等会儿让你母后带你去寻。”
卫子夫笑而不语。
“哦。”刘据敏锐地察觉老父亲的窘迫,孝顺地没有选择戳破:“还有就是,江女医她带领着我们宣誓了。”
“宣誓?什么誓?你堂堂皇太子,怎可向他人宣誓?”
刘据的记性极好,把修改版希波克拉底誓言默背出来,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