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好奇地看向任安:“大将军还专门抽出时间,见了江女医一面?少卿你可知道是为了何事么?”
任安摇了摇头:“这哪里是我能够知晓的?”
司马迁见状不再问了。
但与此同时他的心里吃惊极了。在此之前,司马迁和其他人一样,都以为江陵月,和东方朔、李少翁之流没什么两样。
他们或以口才、或以神通在内廷中名声鹊起,是陛下一时心血来潮的宠臣,干扰不到朝政。
但听任安说,江陵月已经去见卫青了?
这就和东方朔之流有本质的区别。
卫青是大将军,掌握着大汉全国的兵马调度。可他同样是陛下所设的内朝之首,对国家大事诸多决策颇有影响。以江陵月的能耐,竟然能让卫青请她过府一叙,这就十分不一般了。
司马迁的心中,不可抑止地生出许多好奇来。
“真想亲眼瞧瞧这位江女医是个怎样的人。又有什么才能,能让陛下和大将军对她高看一眼。”
任安道:“总会有这个机会的。”
陛下是个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的性子。他宠幸过的人,无论是宠臣或是宠妃,总要先过上一段烈火烹油的日子。唯独能在他的宠爱散尽后,站稳脚跟的,才算真的立住了。
而这些人,往往寥寥无几。
虽然任安只见过江陵月一面,但他却生出了浓烈的预感——她日后也会是这些人之一。
司马迁静静地听完好友的话,眼底的兴味更浓了:“听少卿这么一说,看来江女医果然有几分不凡,我倒当真想好好拜访她了。”
任安摇头道:“女医现在住在骠骑将军府,你想登门拜访恐怕多有不便。还是等她来日迁居,提着礼物正式登门为好。”
“是这个道理。”
“子长若想去的话,不若带我一个。”李敢说。
“好!”
司马迁那时候没有想到,为什么他第一次登门拜访江陵月的时候,对方会用一种……怜悯的眼神看向他。
他也没有料到,许多年后他用尽毕生心血所著的《史记》中,会留那么多的篇幅给这位世所罕见的奇女子。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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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阳长公主府。
霍去病来的时候已经是宴会的尾声了,客人们已经散去了大半。其中,离开的多是有头有脸之人,而留下的多是混得不怎么样,才会执着于和人推杯换盏攀关系的小贵族。
所以当他甫一出现,立刻成了这些人拉关系的不二首选。
可惜,骠骑将军延续了他一贯的冷傲风格,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欠奉。谁的邀请也不搭理,径自走向了胞弟的坐席。
小贵族们眼睁睁看着他大步离去的背影。看着他和胞弟、江女医三人正在说着什么。他们仿佛竖起一道结界,隔绝了所有外人的窥视。
不少人顿觉无趣,纷纷把头扭开,继续开始攀扯关系。
唯有少部分好事者还在远远望着,抱着一种自己也说不清的心态……咦,等等?
他们好像吵架了?
怎么霍将军的神情那么严肃,而江女医也兀地变了脸色?
这是怎么了?
江陵月也想问这是怎么了。
她听到霍去病那一句“我是为了你来的”后,脑子就搅成了一团浆糊,丧失了思考和表达的能力。而霍光在一旁若有所思的眼神,更是让她的脸皮都一瞬烧穿了去。
江陵月下意识低头。
鸦睫在眼底微微颤动,落下一片淡淡阴翳。
“多、多谢军侯。军侯对我的大恩数不胜数,我竟然不知道该从何报答起。”她听见自己这样回答。
此时的江陵月仿佛被劈成里外两层。
表层的她用来客套,而里层的那个正在疯狂地尖叫。谁来告诉她,“我是为了你来的”这句话到底有几种解释?或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