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十二,寿春城下。
天气回暖,许多衣衫褴褛的难民偕老带幼,以家庭为单位,分布围坐在寿春高大的城门根下,享受着这初春时节难得的旭阳。
这些灾民大多是受北方战乱和饥荒的影响,拖家带口的逃难到了相对安全一点的扬州。
可是现任的自封扬州牧袁术,出身四世三公之名门,最讲究名声,自然是看不上这些蝼蚁一般的升斗小民。
况且,袁术号称拥兵三十万,大军每日用度甚费,自己尚且缺粮,岂能顾的上些许灾民之生死?
更别提其中有一部分本地灾民更是托袁术的福,才完成了变成灾民的蜕变。
而在这些面有菜色、眼神空洞的灾民映衬下,靠近城门口处,两名牵马的武服青年,如鹤立鸡群般与众不同,此二人,正是孙策兄弟。
经过江贼一役,二人一路风尘仆仆,又行路数日终于到达寿春。
虽然赶在任务一个月的期限内达到寿春城,但是孙策眼中却无半点喜色,虽然他身处的未来和汉末一样的腐朽和黑暗,但是未来起码科技更加发达,对食物短缺的耐受程度远超汉末,不至于一场饥荒就饿殍遍地,易子相食。
虽然廉价泡面吃多了嘴巴起泡,但是解饿呀。
孙策曾经天真的以为,寿春乃扬州治所,就算袁术再无能,统治的再差也要有所限度,但是一路走来孙策却再一次降低了对其人能力和德行的预期。
越靠近寿春,一般平民的生活就越是凄惨,村落凋敝,白骨遗野,可是说是人间地狱的同义词。
孙策叹息一声,只能将头别过去,不再看这些贫民的样子,虽然他心怀同情,但如今他地位低下,能力有限,自己的未来尚且不能确定,又哪来的力量和财力能帮助别人呢?
孙策二人牵着马跟随人群来到城门口,等待守门小卒盘查后入城。他策观察了一阵,发现寿春虽然遍地饥民,但是商业却并不凋零。
许多行商走夫,或架着车马或肩提担挑带着蔬菜、瓜果、粮食、布料等物资接踵而至的走进城门,孙策甚至还看到几辆手推车上还捆着着吃的肥头大耳的黑鬃猪,他不明白为什么在人都吃不饱的世道,这些猪居然能活下来,并且还能吃的这么的肥。
而寿春城却如像一个饕餮巨兽,只吞不出,最终也不知道这些东西最后去了哪儿。
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袁术横征暴敛不体恤百姓,这些小卒也有样学样,对入城的小民不断盘剥,时不时的还要吃拿卡要,七倒八歪的军服之下,塞满了瓜果布片。
而轮到孙策二人时,这些兵油子看到孙策二人的马匹神骏,装模作样一翻竟然想要公然夺马。
“这两匹马貌似和最近的几起军马被盗的官司有关。”
“伍长说的是,特别是那匹花鬃马,几乎和画像上的一模一样。”
“你们两个什么来路,竟然敢私盗军马?”
“瞎了你的狗眼!竟然抢到大爷身上来了。”因为没有和江贼交手,早就憋了一肚子窝火的孙河大喝一声,一脚踹翻一个想要前来抢马的小卒。
那小卒受了孙河的致命一击,葫芦一样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最后撞在城门楼上才砰的一声停了下来,顿时哀嚎起来。
其他几个小卒见了,连忙在伍长的带领下,提着生锈的长枪围了过来。
孙河大怒,想要拔剑上前,却被孙策拦住。
孙策冷眼扫视了一圈后,小卒被他身上蕴含的危险气息所止住,不敢造次,但是因为同伴被打,也下不来台,所以就硬着头皮保持着包围圈。
“我乃破虏将军,乌程侯之子孙策,尔等持兵提锐包围于我,意欲何为?”孙策大喝一声,小卒们为之虎躯一振,有一个胆子小点儿的,甚至连长枪都吓得脱手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那伍长颇有点眼力,面对疑惑着看了孙策片刻,突然脸色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