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郦往回走的时候,天已经黑完了,雪还在纷纷扬扬地下。 府里新栽下的花木都光秃秃的,在夜里灯光下影影绰绰,也不知道能不能熬过冬季成活,就像越来越清瘦苍白的穆王,不知能不能好起来。若是他死了,她的命运会是怎样呢? 她心中暗叹了口气,指尖拢紧了披风,今日的确比往日寒冷,看来是真的入冬了。 此时白郦还在为穆王悲叹,哪想到转头自己就病倒了。 隔日一早,她醒来的时候,就感觉头有些昏昏沉沉的不舒服,鼻子不通气,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自己病了,躺在床上听到院子里小丫鬟们压低的说话声: “雪一停就化了,湿漉漉的,可讨厌了。” “化了更冻,风更是冷嗖嗖的像刀子一样。” “快别说了,抓紧打扫吧,等会儿王妃走过滑倒了不是好玩的……” 白郦心道,雪这么快就停了吗?她掀开被子正要下床看看,没想到起身之后,身上乏力,一下子就歪倒在地上了。 外面等候的丫鬟听到动静,一推门看到王妃连人带被子摔倒在地上,都变了脸色,奔进去搀扶:“王妃!” “没事,我只是起猛了……” 白郦摆摆手表示自己只是不小心,一开口说话才发现嗓子哑了,就愣住了。 其实她何止是嗓子哑了,脸已经烧得通红,气色很不好,丫鬟们都惊得手抖了,连声喊:“快去请大夫!” 然后整个容和院都忙乱了起来。 白郦浑身无力地被搀扶着躺回了床上,看着丫鬟们惊恐的脸色,才后知后觉,自己是病了。 可是自己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病了呢?想了想,哦,昨天出门,下雪了,难道是冻着了? 反应过来后,她第一是觉着懊恼,昨天这么多人劝她,她都不听,结果一个大意真的病了。这下好了,咎由自取,以后更要被说了…… 不过也没有懊恼多久,她脑子昏昏沉沉,又冷又热,渐渐难受得什么也不想了。 大夫很快过来了。丫鬟放好帐子,只留王妃一截雪白纤瘦的手腕出来,大夫诊了脉,又问了几句,道:“王妃是感染风寒了。想来昨夜初雪化了,天气骤冷,一个不小心,就冻着了。” 又再仔细把了把脉,略一皱眉,“王妃脉象虚弱,气血不足了些,可是此前有过什么病灾?” 春葵心里一跳,回道:“七月里是感染过一场风寒。”多的,也不敢说。 “这风寒说重也不重,但二三月前就病过,还没养足,又来一次,自然病来如山倒,更加虚弱了。”大夫收回手,叹道,“等会儿开了药,姑娘们喂药喂汤,仔细伺候,让王妃慢慢养着就是了。” “是。”两个丫鬟都忧心如焚。 想来也是,王妃上次才好了多久,何况还有头破血流的一次,身子一直十分单薄,昨日那样奔波受冻,能扛得住才怪。虽然王妃任性不听劝,但也是她们伺候不够上心,昨夜竟没发现不对,让王妃烧到了早上。 两人一时心中十分自责,等大夫写了房子,便抓药煎药,给王妃擦脸擦手,比往日更加尽心伺候。 后院请大夫要经过前院,陆余作为总管自然知道了,还是他派人请来的大夫。 穆王也就知道了。 大夫开好了药,径直去了庆安居,汇报王妃的病情。 把情况照实说了,大夫又宽慰道:“好在王妃年轻,慢慢休养,病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