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抖动。过了很长一会儿,他才抬起头,说:“对不起。” “都过去了。”范文霞说。 “当初,我不得不走。” “我知道。”范文霞心里猜到了大概,像他这种资本家,不走的结果会是什么。 蒋孝慕擦了擦眼泪,动情道:“她葬在哪里?” “后山,和爸妈一起。”范文霞说,“当初爸妈不同意,但是妹妹死了,他们还是妥协了。” “好。”蒋孝慕说,“那样就不会孤单了。” “嗯。” “能带我去看看吗?” 两人沿着山路,拾级而上。一路上,青山绿竹,空幽寂静。白色的流苏花花瓣细长,微微下垂,在微风的吹拂下晃动。 范文霞站在一侧,看着蒋孝慕静静地拂去墓碑上的尘土。 人死如灯灭,沉归沉,土归土,一切的怨憎会,爱别离随风消散。范文芳死在最美的年纪,而现在的蒋孝慕已是垂垂老矣。 一见到此情此景范文霞也心痛无比,眼泪垂落下来。 “她还有一个女儿。”她说。 蒋孝慕背对着,看不出神情,只说:“我知道,你能帮我吗?” “什么?” “我没脸见她。” 范文霞知道了他的意思,悠悠道:“孩子大了,见不见,对你,还有对她来说,都是未知数。” “我知道,但是我心里记挂了二十几年。”蒋孝慕沉声道。 “你后来没结婚吗?” “没有。” “为什么不结婚?” “他是我唯一的妻子。” 范文霞不忍,哽咽道:“真是造化弄人。” “求你。” 陈锦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叫了二十几年的妈妈,她不敢去想,她知道自己不是之后,会有多大的心灵创伤。 但看着那么大的一个男人求自己,范文霞也于心不忍。 她内心无比纠结,抿着嘴,说:“那锦宝认你后,你会带她一起出国吗?” “你是在担心这个吗?我保证不会的。” “好。”虽然不是直系血缘关系,但是一个母亲一旦对所养育的孩子付出了真感情,不管有没有多亲,还是把她当成自己的亲女儿看待的。 第一次对她笑,第一次叫她妈妈,第一次走路……所有的第一次,范文霞怎么能忘记。她就是从一个人见人爱的小婴儿,长成现在每个人都夸赞的好女儿的。 陈锦知道真相后,会不会不认她?范文霞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