漱芳斋。 苏风吟仔细查看过死者,又一一对在场的人问过了话,心中方才有了数。 她曾翻看过父亲的那些书,从死者的尸僵程度可以辨别出,人已死去一个时辰以上。而宫宴又才开始半个多时辰,那死者的死亡时间或可推到宫宴前。 在这漱芳斋的人都被金秀姑姑召集起来,询问过了,一致都认为是仇杀。 原来这死者是个角儿,因唱得好,才被教坊司选入,送入宫中。死者傲气足,心直口快,平日里得罪的人不在少数,被仇杀的可能性倒站得住脚。 若是被仇杀,那凶手就藏匿在漱芳斋原先这些人中间,所以金秀姑姑已派人去他们的住处去搜寻了。 得张德吩咐的宫人,来至苏风吟跟前,将张德说的话,都说与了苏风吟听。 这里的事还没水落石出,宫宴又还在继续,她哪儿走得开。 苏风吟思索了下,应道:“告诉陛下,这边结束后,我再过去。” 景轩殿。 王太医扎了两针,又在冰水的驱热下,宋瑾墨身上的燥意褪去了些,脑子也清醒了不少。 他正欲叫张德进屋,就听见外屋传来的谈话声。 “苏贵妃说,处理完那边的事,再过来。” “你就没说,陛下状态不好?” “说,说了的。奴,奴才走时,听说那边死了个戏子。” 宋瑾墨重拍了下身下的水,在她心中,他还不如一个死了的戏子重要。 让他来更换衣服的是她,现在出了事,对他不闻不问的也是她。 苏风吟,你真是好样的。 别让我查出来此事与你有关,否则我,我掐死你。 “人呢?滚进来。”他怒道。 张德疾步来至他跟前,等候吩咐。 “楚云娇呢?”宋瑾墨问道。 张德俯首垂眸,结结巴巴道:“楚,楚姑娘不见了,”他补充道,“奴才已派人去寻了。” “一群饭桶,”宋瑾墨怒气上涨,才下去的燥意又回窜了些,他放在浴桶边沿上的手紧攥着:“再加些冰。” 怒归怒,他脑子还没丢。寻了一圈都没寻到楚云娇,那楚云娇就只能是被人带走了。 那药发作之时,皇太后撞门进来,绝不是偶然。 念及此,他脸一沉,问道:“事情可查清了?” 张德不敢隐瞒:“宁寿宫的人似也在寻人,奴才派人回漱芳斋看了,没瞧见黄姑娘踪影。” 所以那个想对他霸王硬上弓的是黄玥。 那这一切就都解释得通了。 又泡了两刻钟,待身上的燥意下去一半,宋瑾墨便起身更衣,怒气冲冲带人去了宁寿宫。 漱芳斋。 那下毒谋害死者的人虽找了出来,但墙还是漏了风,被一众赴宴的人知道了。 诰命夫人们纷纷起身,质问她为什么要隐瞒这么重要的事,安的又是何居心。 她作答赔礼,她们仍旧不罢休,让她给出个说法。 软的不行,就只能来硬的。 她脸一沉,不怒自威:“事情真相已查明,歹人也被缉拿,这还算不得说法?莫不是要本宫跪下给各位行叩拜之礼,各位才能消气?” 若是二十几年前,这些世家诰命夫人说不定还真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