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谢鸣传了进来。 谢鸣恭敬行礼作揖:“下官拜见陛下。” 宋瑾墨才要做声,就见张德面带犹豫地走了进来。 张德跟在他身边多年,张德的性子他也知晓一二,猜到是有事发生,扫了张德一眼。 张德局促上前,来到他身旁,将苏风吟在御花园附近与谢鸣相遇的事,说与他听。 他不自觉握紧放在身侧的手,抬起另一只手一挥,示意张德退下。 他强压下心中的怒火,略过让谢鸣免礼,问道:“你母亲已出殡,谢爱卿打算何日起身?” 谢鸣没料到他会这般直白,答道:“三日后。” 原定的是十日后,但宋瑾墨这话却告诉他,宋瑾墨等不到十日后。 宋瑾墨冷哼了声,心底的怒意持续翻涌,冷声道:“谢爱卿历经丧母之痛,消息有延误,朕尚理解。” 谢鸣听出了他话语里的暗指,这是在告诫他,苏风吟现今的身份不是他能觊觎的。 他看得出来,苏风吟的心不在这宫中。 这深宫,也终不是她的归宿。 此时,他尚未想出完好的应对之策,上次的教训也告诉他,此时不宜硬碰。 只能先膈应宋瑾墨。 “陛下宽厚。下官心中有一个疑虑,不知下官能否为下官解惑?” 宋瑾墨不耐道:“说。” “下官记得宫中有条例,进宫的宫女年二十,方可出宫,苏女官已过二十,陛下——” 宋瑾墨打断了他未说完的话:“朕不记得圣贤书上,有多管闲事这一条。” 谢鸣不敢再挑衅,头始终不敢抬:“下官谨记陛下教诲,下官——” “退下。”宋瑾墨下了驱逐令。 张德送走谢鸣后,战战兢兢地折回,察觉出他的怒意,更是尽可能隐匿自己的身形。 华清宫。 苏风吟回到芳华阁,就进了内阁,未屏退宫女,手拿着书靠在椅子上。 犹豫了番 ,她还是悄悄展开谢鸣递给她的纸条。 ——若欲离宫,或寻小荷,她定当助你。 小荷竟是他谢家的人。 犹记得,当初秋桃将这华清宫的宫女,都查了遍,确认小荷身家清白,才提了小荷为二等宫女。想不到还是棋输一招。 秋桃办事严谨,按理说不会出现疏漏,更大的可能,是谢家为了成功安插进人,早早做足了准备。这也意味着,小荷的任务至关紧要,现却就这么暴露给了她。 这份情,有些重。 “陛下到。” 听见宫人的声音,苏风吟连忙将纸条藏好,起身迎接宋瑾墨。 宋瑾墨疾步走进来,就怒声质问道:“朕是不是警告过你,让你时刻拎清自己的身份。” 苏风吟心一紧。 果然,她的猜测是对的。 嘴角泛出一股涩意,她微敛双眸,保持着欠身姿势:“陛下可是想问,今日风吟在御花园附近,遇谢公子一事?” 话说出口后,她才惊觉,自己的话语里夹带着一股怨憎。 宋瑾墨神情微顿,不过一瞬,又恢复常态,坐在凳子上:“你在怨朕?”他冷笑了声,“你可知祸乱宫闱,是何罪?” 仅是凑巧碰见了谢鸣,就给她扣上祸乱宫闱的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