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风吟敛下眼眸,果然,是来寻她错处的。 没等到她应声,宋瑾墨少了两分耐性:“哑巴了?” 苏风吟没敢再沉默,顺着他的话道:“奴婢该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日后没得您允许,绝不出宫。” 伴在他身旁近四年,她不敢说全然了解宋瑾墨的性子,也知晓两三分。 宋瑾墨说得对,他偶尔的纵容,确实让她忘记了自己奴才的身份。 无论是在城门当众被抓回来,还是秋桃代她所受的伤,都警醒着她,一切都需从长计议。既他想听,她说与他听便是。 宋瑾墨冷哼了声,询问道:“可还想离开?” 想。 但这话却不能再言说。 苏风吟微摇头:“不想了。” 宋瑾墨不信她,一直都盯着她,似要洞悉她的内心。 那目光太过犀利,她不由地捏紧了些衣袖中的手,面上不动声色。 那视线从自己身上移开时,她的手心已渗满了汗,后背也湿了一片。 “过来。”见苏风吟走近,宋瑾墨才又问道,“那些画像怎么回事?”他补充道,“想好了再说。” 听见最后一句,苏风吟将到了嘴边的话咽回,思忖了番,才道:“呈上来的秀女画像,皆出身不凡,个个颜色绝佳,奴婢——” “朕只问一句,那可都是你的主意?”宋瑾墨的声音冷了些,双眸中也浮现出一抹冷意。 他的反应告诉她,有她不知道的事发生。 念及王嬷嬷那日离开时的眼神,她心里有了判断。 “以奴婢愚见,那些人都不适合入宫,如非要挑出一二,倒不如直接都召唤进宫。”她对宋瑾墨有些许了解,宋瑾墨何尝不知她两分。 宋瑾墨的话告诉她,她的那些措辞他不信,既如此,倒不如将真话都说与出来。 同时,她的心中也生出一个疑问,王嬷嬷真的向他状告了她那不堪的心思吗? 若是,他极有可能将对她的厌恶贯彻到底。 心中窜出一道声音:他若也欢喜你呢? 以他的傲骨,岂会对奴或是义姐生出不堪的心思? 宋瑾墨眼里的冷意未散,反而愈加厚重,起身来到苏风吟跟前:“将你最后半句,再说一遍。” 那摄人的眼神告诉她,宋瑾墨此刻很生气,自己若真的按照他的要求说了,那自己的小命…… 不行,她在这吃人的深宫折腾数年,除了报答先皇贵妃对她的恩情,出宫与父兄团聚也是她的执念。 可若不说,就是公然抗令,自己的小命一样不保。 前后皆是悬崖,她只能破釜沉舟,收紧了袖中的手:“您一向深谋远见,他们不达目的不会罢休,倒不如将那些眼线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宋瑾墨松开已青筋迸现的手:“以你现在区区女官的身份,还不能拿她们怎样,那朕就赐你贵妃之位,好全了你为朕分忧的心思。” 如此匪夷所思的话,让苏风吟怔楞在了原地,他要封她为贵妃? 她想拒绝,残存的理智却告诉她,这或许是最快解了禁足令的法子。 解了禁足令,凭她这两年在宫内各处留下的人情,配以妥当的法子,未必不能离了这红墙高院。 “怎么?你这是不愿意?”宋瑾墨问道,在苏风吟没瞧见的地方,面上多了几分不自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