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难开口。 江萱看出周宣容想要又不敢明说,只道:“今日相遇实在有缘,此膏我便赠与周姑娘了。” 周宣容轻咬嘴唇,面上却羞红了脸行礼道谢,意识到拿了人家的东西竟还不知道人家姓名,忙问道江萱父母是谁,家住何处。 江萱一愣遂即温和地答道:“家父鸿胪寺卿江沅,只是今日是我第一次上京,并不晓得住在何处。” 周宣容颇有些新奇,哪有为人父母不带儿女在身边,好奇询问,却未瞧到江萱眼中一闪而过的哀伤。 周宣容此问有些失礼,坐一旁的庄嬷嬷轻轻蹙眉,江萱却柔软地将身世托出:“我幼时身体不好,于是在庐州受祖母教养。父亲传信说母亲思念,故而上京。” 周宣容了然,又想到江萱幼年所居及姓氏,不自觉脱口而出:“可是庐州江家?” “正是。”江萱颔首回应。 “听闻庐州江氏以诗书礼仪传家,开朝太傅亦是江家先祖。江氏数代家主曾任白鹿洞书院山长,素乃文人魁首。”周宣容细数江氏名事,不免出声赞叹,“江姑娘刚刚行事这般令人信服,原来是世家出身!” “先辈遗泽,家训教导,我只是遵循依礼而行。”江萱见周宣容夸耀江家,自觉不敢受,谦卑垂头道。 周宣容一向钦慕读书人,谈及文人魁首江家更是滔滔不绝,什么江太傅阵前谈判,江家族人不惧强权反抗前朝末帝,一阵一阵夸下来,饶是在江家侍奉多年地庄嬷嬷也有些受不住。幸好车架即时停下,不然周宣容怕是要谈到明日了。 “今日多谢江姑娘所救,改日上门道谢!”周宣容粲然一笑,有些侠气地抱拳道。 随后在两个侍女搀扶下,周宣容才慢慢下车,江萱这才发现她走路不畅,像是刚刚扭到了。 “周姑娘,回去先别用热水敷脚,拿红花油擦擦会好些。”江萱掀开车帘,对着离开的周宣容说道。 周宣容回眸一笑,又挥手示意,方慢慢朝坊内走去。 江萱见周宣容走远才收回手坐下,听马车骨碌骨碌向前行,清冷气质渐渐升起。 阿芷见江萱似在沉思又像是缅怀,担忧的目光看着她,关切地问道:“阿姊……” “没什么,我只是有点羡慕她……”江萱伸手,拨弄阿芷额前的刘海,勾起嘴角勉强一笑,不再说话。 日落西边,江萱端坐在车上,任这马车裹挟着一些久远记忆朝江宅慢慢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