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江氏便叫柳娘将这家书先寄到江家,再通过江家自己的渠道送往京城,估摸着不出两旬必有回音。心里头这样算着,江氏不安的心才平静一些。 又过了三日便是除夕,韩家全府上下张灯结彩,江氏也停了韩佳萱这两日的功课,任她去几个姐妹屋里吃茶聊天。 韩三爷的身子这几日也比那天半夜里高热看起来好些,已然能下地走路。同馨院主屋内,柳娘坐在小杌子上,拿长钳慢慢拨弄碳笼里的几块碳。 江氏今日穿了件空青色短袄配湖蓝色百褶裙,随意挽了个头发插两只青玉钗,坐在窗下。前天听二房院里的消息,像是韩二爷与韩二太太一同回绝了大房让姑娘们进京的事情,是以这两日大房与韩老太太绝口不提让姑娘们进京的事,江氏心情舒畅,难得临窗而下做起了绣工。 “柳娘,姚娘这两日如何了?”提起姚娘,江氏心里想起另一桩事。 柳娘将碳笼的盖子合上,侧头思忖片刻后答:“听蕊娘说她最近不大爱出门,想是躲着谁的样子。” 江氏点点头,漫不经心地绣完最后几针,一株浅橙色的萱草花伴着几条细叶便成了。将小小的绣棚对着透过窗纱的日光,江氏细细欣赏自己绣的萱草花,风轻云淡地说道:“继续让蕊娘盯着她,一旦有与大房或齐芳院的人勾结,速来报我。” “哎!”柳娘应了,低头又理起凌乱在地上丝线。 韩三爷抱着一捧腊梅推门而入,那腊梅上霜雪碰了屋内暖气即化,衬得腊梅更加娇嫩,腊梅又经暖炉一烘,一刹那满屋的腊梅沁香。 “柳娘,赶紧去库房把那只红釉瓶拿来,用来插此花正好。”韩三爷捧着这几枝□□直跨过门栏,邀功似的送到江氏面前。 江氏无奈地看着韩三爷,伸手拂去他衣肩风毛化开的雨水,又亲手将他的披风解了放到一边。江氏接过韩三爷手里的腊梅枝,正好柳娘也找到那只红釉瓶并搁在江氏手边的小桌上。江氏耐心地将腊梅一枝一枝插进瓶中,嘴上却埋怨道:“你自己病刚刚好点,这就跑出去摘梅花,也不怕又病着。” “这不是你喜欢嘛!”韩三爷弯腰从后背抱住江氏,温柔地看着江氏将梅花插瓶,耳鬓厮磨间愉快说道。 “贫嘴!”江氏嘴上娇嗔地说道,脸上却不自觉娇羞地笑了。 正当夫妻温存之际,柳娘却不合时宜地进来见到夫妇二人这般,低眉偷乐着禀报:“夫人,老太太请您和三爷过去一趟,像是有急事。” 江氏也正好将腊梅插瓶,却被丫鬟见到夫妻耳鬓厮磨的样子终归是有些害羞,于是轻拍韩三爷环抱着自己的手示意道:“还不快去换衣服,母亲叫我们呢!” 韩三爷听话松了手,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乘江氏不注意浅亲一口她微红的右耳。江氏尚未反应过来,韩三爷早走到屏风后头,一阵舒朗笑声传来从屏风后传进江氏耳朵,江氏又羞又恼,眼神恨不得瞪穿屏风给韩三爷一点颜色瞧瞧。 到底顾及着韩老太太传唤,夫妻二人携袂进了齐芳院。韩老太太端坐在红木方椅上,身侧戚氏唇边翘起,隐隐透着一缕不怀好意。除戚氏外,韩老太太身后还垂手站着一位略有姿色二十来岁的女子,青络绿裙的侍女打扮反衬得女子容色清丽。 江氏眼眸一沉,心中有钟不舒服的感觉,仍规规矩矩向韩老太太问了安,扶韩三爷在下手第一把椅子坐下。 韩老太太和颜悦色地询问韩三爷这几日身体如何,趁母子俩聊天的空隙,江氏眼神一扫室内人等,发觉韩大爷以及韩家二房都不在,只见韩二太太侧头与那女子说话,像是在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