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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1 / 4)

戚老大夫前半生跟从老侯爷征战沙场,做个随行军医,后半生就在侯府里养养老,给小侯爷调理身子。

虽已年近古稀,可鹤发松姿,精神气十足,嗓门比卫云远还洪亮,“老夫新开的方子忌辛辣刺激、生冷寒凉之物,所以,侯爷,你那碗冻乳赶紧交出来。”

卫云远不情不愿挪了半个身子,那青花白瓷碗随后就坦荡荡地露出来,碗里没来得及吃完的冻乳瞬间正大光明诉说了她罪行。

“戚老。”卫云远难得被抓现行,眼神飘忽,心虚的讨好说:“这次只吃了小半碗,不碍事。”

戚老大夫当即怒视,眼睛如有火星闪耀,花白的山羊胡气得一抖,“小子,老夫看你是一日不揍就上房揭瓦,老侯爷虽不在了,可老夫还活着。”

老侯爷临终前把卫云远托付给戚老大夫,一是为了调理身子,行军打仗哪能没一两道伤,卫云远情况特殊,交给别人都不放心;二是看管卫云远,磨一磨她的性子,以免惹出大祸。

如今头上没有人罩着,卫云远当然不敢惹怒戚老大夫,果断赔笑,“小子错了,错了;戚老莫生气,气出病来无人替小子看病了。”

戚老大夫最嫌憎病人不听医嘱,卫云远这次有些乐以忘忧而言语失慎了。

一心钻研岐黄之术的戚老大夫可不吃这套,板着脸说:“莫不是侯爷想旧疾复发,让老夫施以针灸?”

“肯定不是。”卫云远当机立决否认,“戚老最知道小子怕针扎,还故意威胁。”

“哼,”戚老大夫睨了一个眼神,开口便是一顿了如指掌的数落。

“老夫还不知道你那牛脾性?从小顽皮到大,九岁就敢偷老侯爷的帅令去胡闹,十二岁更是一个人单枪匹马突袭敌营,莽得像个匹夫,犟得似头蠢驴,不威胁你,就不知道天高地厚。”

卫云远被揭老底也不敢反驳,讪讪一笑,“小子知错了,小子如今也改好了,戚老就不提往事了吧。”

确实改变了好多,病体消瘦,郁结藏心,俊朗如峰的脸上不再畅怀狂笑,意气风发变成了顾虑重重。

戚老大夫收回视线,按下痛心的怜惜,不容置喙道:“侯爷身体的余毒虽蛰伏下来,可仍有复发风险,再加上寒冬刺骨,原先断骨的那几处隐有发作,侯爷夜间可觉四肢骨缝刺痛?”

“没错。”卫云远正襟危坐,剑眉蹙紧,面色焦急,“是伤还没好?可要紧?”

“伤筋动骨需养三个月余,侯爷当时就没养好,如今留下病根也正常,不过遇冷会难熬些罢了。”戚老大夫话音一转,“不过,心口那道致命伤才是要害之处。”

“侯爷近几日可有胸闷,又或有时突觉锥痛,喘不上气,亦或者头昏眼花犯呕?”

涉及到心肺病症,卫云远不敢马虎,仔细认真回想了一番,才松口气地摇头,“不曾。”

戚老大夫冷峻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些,颇有欣慰地打趣,“那倒好,不然日后侯爷犯喜之时,更是难挨。切记心平德和,莫要易燥易怒。”

这话揶揄得卫云远简直宛如哑巴吃黄连,却又不得不应承,“本侯知道了。”

从后园的药庐出来时,已是晴空向晚,红霞漫天,照得檐上雪灿若金光,美不胜收。

卫云远轻功一跃,站上屋顶梁远眺。

西坊市的茶楼酒肆点起了长天灯,瓦舍勾栏鼓乐喧天,渠水河上画舫凝香,长街行人南去北来,有的归家,有的寻欢。

再远处是起伏连绵的山岭,更远处,远至万里之外,是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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