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传谕公公可惹不起这位主子,迅即果断复述,“奉天承运,皇帝口谕,威远侯卫云远,宅心忠厚,温良恭俭让,今逢新婚燕尔,花好月圆,准休沐五日。腊日祭,准威远侯卫云远携夫人赴凤清宫家宴。” 内室一片寂静,伺候的下人吓得跪伏一地,气氛紧张。 赵昇从丹青上移开眼,摩挲着拇指上的玉扳指,沉吟不语。这段圣谕初听不觉得有任何问题,仔细思量后才发觉妙处。 “温良恭俭让。”赵昇玩味地品了品这句话,随后反应过来,“看来父皇也觉得威远侯病入膏肓,时日无多了,真有意思。” 态度温和,毫无斗争之意。 这话放在五年前用来譬喻卫云远,那就是一个笑话,可如今看来,真真假假竟分不清了。 赵昇:“那威远侯脸色如何?” “瞧着脸色发青,印堂乌紫,身形不似武将健壮,倒像个病痨子。说话也有气无力,身上药味浓厚刺鼻,想来是用药吊着性命。” 传谕公公此话也不算作假,当时进了威远侯府就觉得阴森晦气,那威远侯整日住深宅,能不被一些不干净的东西缠身么。 赵昇听完之后,却更加觉得有趣,“退下吧。”待传谕太监走之后,他又传唤道,“让杜指挥使过来商议要事。” 连他都没注意到,威远侯府被冷落这么多年,竟成了漏网之鱼。 杜指挥使掌管朝中的虎贲左卫,守卫皇城南面和巡查警备京城各门,早年间得三皇子提拔,上了赵昇的船。 此时刚巡完城岗,没走多远就被请去见赵昇,一身戎装都来不及换。 “臣参见殿下。”杜指挥使抱拳行完礼,开门见山问:“殿下召臣来,是有何要事?” 赵昇逗弄鸟雀,语气森然,“杜万里,本宫要你夜探威远侯府,看看威远侯是真病还是装病。要是装病,就让侯爷真的病一病也无伤大雅。” 他和太子赵黎的党争已经势如水火,若威远侯不能为他所用,还是翦草除根才能放心。 杜指挥使不解其意,“臣记得威远侯久病成疾,除了上朝之外,许久不曾出府,传言说他整日卧榻,起身艰难。” 赵昇:“传言自然不可信,还是一探虚实较好。” 此时在禁城的东方位,和三皇子势如水火的东宫也不谋而合地在密谈。 太子赵黎愤恨地撒了一通气,打罚了两个做事不顺心的宫人后才冷静下来。 香楠木雕花椅上,孔太师稳坐如山,品尝上好的御贡君山银针,颇有闲云野鹤,仙翁之姿。 赵黎犹如困兽般来回转了两圈,语气焦急,“老师,这威远侯该如何处之?” “殿下莫急。”孔太师放下茶盏,娓娓道来,“依老夫看,威远侯府虽受冷落,但今日,陛下连颁两道旨意,皆是赏赐恩宠,看来陛下有复用侯府之意。” “加之老威远侯开国有功,陛下念及先皇遗诏,自然不会轻易动侯府。既然如此,殿下大可假意试探,若威远侯肯归顺东宫,自是殿下的一大助力。若不愿,传言威远侯不可救疗,侯府迟早办白事,这早办晚办都得办,看殿下怎么选了。” 赵黎听完太师一席话,宛如醍醐灌顶,茅塞顿开,“老师所言极是,本宫狭隘了。” 两方各自密谋计策时,远在侯府中翻看兵书的卫云远狠狠打了个喷嚏,惹得正给她看病的府中大夫戚老一脸不赞成地看过来。 戚老大夫语重心长,“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