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罗池,生于1978年。
颠沛三十载,终于回到我的故乡——资阳
对于过往,我无法细说。
我曾经的挚爱,死于恶性骨癌,离开我时,她还怀着我的孩子。
对于她,除了心痛和惋惜,更多的是无能为力。
从我大学毕业、初入社会,到父亲离世,再到功成名就,她一直伴随我左右。
可惜的是,她没能等到我为她戴上戒指……
我一度受挫,无法正常生活和工作,甚至有了追随她离去的想法。
我曾以为我这一生,都已经失去了爱的能力,直到我遇见她,那个历经磨难,眼角眉梢都写满小心翼翼与卑微的姑娘。
08年,家乡地震,我和母亲失去了联络。
回程之路,我如坐针毡,害怕这世间最后的亲人也惨遭不幸,分分秒秒都是煎熬。
还好,一切都还来得及。
几番波折之后,我终于见到了母亲,她狼狈不堪望着我的样子,使我幡然醒悟!
我爱的人已经离我而去,最爱我的人却被我弃之不顾,我跪在母亲面前,第一次嚎啕大哭。
那些未曾愈合的伤口跟随我的眼泪,被再度撕扯开,鲜血淋漓……
地震之后,母亲生了一场大病,我辞掉异乡的工作,并将资产悉数变卖,正式回了资阳。
我和母亲的新家,安置在和平南路尽头的公寓,这条长街上立着高大繁盛的梧桐,我想母亲一定会很喜欢。
母亲病愈已是来年春天。小城的风也不再清冷。
她喜欢牵着“豆豆”去九曲河边散步,这是她出院时,我送她的泰迪犬,小小一只,温顺可爱。
与母亲的朝夕相处,使我渐渐从失去挚爱的伤痛中走来出来。
我开始接受母亲安排的相亲。
本着男士的风度,我将相亲地点都定在高档饭店,奈何相了好几个,都相互没有眼缘。直到一个“特列”的出现。
由于是家里的隔房远亲,我母亲带着我先拜访了她的父母。伯父伯母很热情地接待了我们,为了避免第二日我和她见面尴尬,所以伯母还特意拿出她的相册给我看。
相册里有两个女孩子,一个笑意张狂,留着深棕色齐肩长发,灵巧的五官恰到好处地点缀着白皙的脸颊,是个美人。
另一个容貌稍逊,一头黑色长发散落在胸前,笑的虽相对腼腆,却也不失温柔可爱。
伯母指着前者给我介绍:“这是我的女儿庄颜,旁边的姑娘是她的好朋友。”
为了不失礼貌,我也将我的照片发到了伯母手机里。
次日,相亲很顺利,庄颜的确漂亮,且活泼大方,半点娇柔做作都没有,很符合我心目中另一半的定位。
母亲见我没有意见,便开始和伯母对接。
我知道母亲着急想要我结婚、着急抱孙子。她年纪大了,又经历了特大地震,唯一的愿望就是看着我成家。
我理解,也会全力配合。
庄颜好像也没有反对,于是两边开始商谈订婚,我答应了伯母所有的我力所能及的要求。
一段时日后,伯母联系我,说我们既然都要订婚了,应当多接触,我作为男士,应当主动一些,并吩咐我当晚约庄颜去KTV,我应下来。
那天下着小雨,我忙完手中事物,已临近约定时间,来不及正经吃晚饭,只好随便进了家快餐店。
我端着餐盘,四处寻坐,恰巧看见角落里,有一张小桌,还有一半空位。
另一半,坐着一个姑娘,她的鞋像是被雨淋湿了,所以光脚踩在地上。我看见她小巧白皙的脚趾头,不安分地动来动去。黑色的长发遮住了半边脸,看不清容貌。落地窗上的雨滴折射出的霓虹灯光,打在她身上,忽隐忽现。
我走过去,表示想和她拼桌,她倒是耿直,头都不抬,让我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