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那个人只是看一眼就出去了。这样想着,军凃利轻轻掀开睫毛,被凑到眼前的一个大脑袋惊的瞬间瞪大眼睛。 “喵呜?” 军凃利这一秒从惊讶到惊喜,下一秒委屈又恐惧,从被窝里伸出手抱住那颗毛茸茸的大脑袋。 雪豹任由他抱着,转动脖子在有限空间内磨蹭着安抚,小孩太可怜了,连哭都没有哭出声。 直到军凃利哭的双手脱力,抱不住雪豹为止,雪豹才用头把他顶回床,咬着被子给小孩盖好,然后在小孩恋恋不舍的目光中,把大脑袋搁在他的枕头旁边。 小孩侧着头看着雪豹的眼睛,手从被窝里伸出来,摸摸它毛茸茸的脸肉。 真实雪豹的眼睛严格来说并不是纯粹的蓝色,在不同角度和光线下会发生变化,但眼前的这一只不仅体格异常健壮,眼瞳犹如藏于深渊的幽冥鬼火,蓝的人心头发凉不敢直视。 军凃利依恋的用额头贴着雪豹的头,突然有了倾吐的想法。 “怕……” 雪豹伸出带着倒刺的舌头安抚的舔着他,像是在说“有我在呢”。 军凃利和木偶面具似的表情,在雪豹面前崩坏的厉害,被舔的嘴角上扬,可没一会又红了眼眶。 “这里……”军凃利掀开右边挡住的头发,“…疼……” 雪豹望着黑洞洞的眼眶,用鼻子轻轻触碰眼眶周围,轻的像是花瓣落下。 军凃利身子一颤,他突然间察觉到了…… 活着的生物不可能没有吐息…… 雪豹没有察觉到军凃利瞬间的僵硬,从床上下来,还不放心的回头看了小孩一眼,明明不能说话,军凃利还是从它眼中看到名为安慰的东西。 直到雪豹轻易打开房门走了出去,军凃利才回过神,猛地从床上坐起。 它要走了吗?又要剩自己一个人在这了吗? 军凃利慌乱的掀开被子,长时间没有走动的双脚刚接触地面就摔了下去,他咬着牙往门口爬。 雪豹叼着东西回来时吓了一跳,只见小孩穿着单薄的连体睡衣,满脸的眼泪,仰着头跪伏在厚实的地毯上,绝望的望着门口。 远在主殿卧房的月藜猛地睁开双眼,鞋也不穿的往门口奔去,却又在打开门的瞬间冷静下来,再次把房门缓缓关上。 雪豹的动作有一瞬间的停顿,眼膜的颜色有着微妙的变化,不过很快就恢复成幽暗的深蓝。它丢下嘴里的东西,无声的冲到小孩面前,被溺水者抱着浮木一样被死死抱着,松手就会没命。 “别……别……走……” 雪豹手脚并用的磨蹭,总算让小孩止住了眼泪。 雪豹“呜呜”的应声,把小孩用推用顶的弄回了床上,转头想把掉在地上的东西弄过来,却被小孩抓住了尾巴。 雪豹有点无奈,还是任由小孩抓着,还好它的尾巴够长,够它把扔在门口的固定桩扒拉回来。 它把东西弄到小孩面前,完全没想过两个神经裸露在外的眼球会给十二岁的小孩造成怎样的视觉冲击。 事实上也没能造成冲击,比这血腥的画面,前不久军凃利每天都要亲身经历。 雪豹舔着军凃利脸上的眼泪,直到舔光,小孩才肯看床上的固定桩。 桩上固定着两个粗粗的玻璃管,里面是最好的能量液才会有夜光蓝,两个带着小尾巴的球体在里面上下漂浮,直到一只翻转过来,露出金色的瞳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