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事府上嚣张跋扈的独子乔尔少爷也跟着转学到了旧地。当他发现自己的班级上竟有一位真正的旧地居民时,心中既惊诧又欣喜。自己终于在流放生涯中找到了些许乐趣,小少爷心想。 起初,安娜对乔尔的所作所为采取了一贯的漠然态度。这倒不是她刻意为之,只是她确实对课业之外的内容毫不关心,在连日刻意的针对下,她直到乔尔转校的两周后才意识到教室里多了个人。 而她的反应越是冷淡,便越激起了乔尔的逆反情绪。他说不准自己到底为什么非要招惹一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那必然不只是因为安娜卑贱的出身,或许是因为她那副蔑视所有人的神态,又或许是因为她随着年纪增长逐渐凌厉的美貌。 总之,乔尔的恶作剧越发过分,到了连安娜都无法视而不见的程度。终于到了这一天,乔尔打算彻底将她从学院的花名册上除名。 这天,安娜在同往日一样的时刻走入教室,却意外看到原本这时间几乎空着的教室里坐满了人。靠近门口的几个人见她进来,自以为高明地交换了一个傲慢的眼神。安娜一看便知,这群人又想出了新的歪点子。 她未作理会,一路走向自己的位置,走近了才发现,原本是她座位的地方现在一片空旷,她的课桌、椅子,连同所有的文具课本,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早在一旁准备看戏的乔尔发出几声窃笑,得意洋洋地说:“看来学院终于良心发现,要把害虫清出课堂了。下城区的垃圾还想挤进上层,真是异想天开。” 他挤着眼睛,打算看看这下安娜会有什么反应。可身单影薄的女孩站在原地,依旧露出那副事不关己的神情,看向他的目光中并无愠色,却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乔尔突然感到一丝不安。 他的感觉是对的,安娜这次确实没有打算忍耐。她在众人的注视中把包放下,转向乔尔,在他反应过来之前,一脚冲着他腹部踹过去,让他跌下了椅子。 脸颊贴上冰凉的地面时,乔尔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还没找回爬起来的意识,便感到有一只手拎着他的后领,将他一把甩在墙上。 疼痛仿佛已经是一种幻觉,乔尔震惊地看着安娜抄起他那把椅子,猛地扑过来,将他压制在椅面和墙壁间的空隙里。四条椅腿分别卡在他的肩上和腋下,将他整个躯干牢牢固定住,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此时回过神来的乔尔奋力想要挣脱束缚,可十三岁的孩子还未展现出多少性别差异,从小娇生惯养的少爷哪里敌得过安娜自幼在逼仄的楼宇间上下攀爬锻炼出的力量。周围那些小跟班更是被眼前的画面吓得愣在原地,竟没有一个人想到上前阻拦。 安娜看着乔尔像虫子一样扭动着身体,发出一声嗤笑,低声对他说:“而你,在区区一个下城垃圾面前,却什么都做不了。” 这话落在乔尔耳朵里,字字都如同鼓槌锤击鼓面,震得他浑身失去力量,一时不知所措。 安娜本想趁这机会好好出一口气,至少得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乔尔赏几巴掌。可看到他双眼失神、浑身瘫软的呆傻样子,安娜突然觉得毫无必要了。 她垂下眼眸,像是兀自感叹道:“真可怜。” 这句话又像一根刺深深扎进乔尔心里,半晌都回不过神。 这场闹剧最后在学院介入下才堪堪收场。匆忙赶来的领事夫人对着安娜和她身前的老师破口大骂,而安娜充耳不闻,只将凌冽的视线投向钻入母亲身后的乔尔,后者像是被那道目光刺伤了一样,赶紧侧过脸,不敢看她。 学院起初坚决要开除安娜,直到安玲从下城过来,不知用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