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乐来后没多久,关于案发前他汇钱的境外账户也有了进展,一环套一环,最终查到了案发时坐在段章隔壁的几个年轻人。 那几个年轻人被请到警局后没多久就招认了,常乐花钱雇佣他们,在酒吧出现混乱时,将麻醉类的药物注射入死者体内,并在混乱结束后,将失去意识的死者运送到指定的地点。 而那个注射的细小针孔,很巧的被邹宏所持的破碎酒瓶的割痕所覆盖,尸检未能第一时间发现。 常乐被审讯时,谢镜纯被允许站在那面巨大的单面玻璃外旁观,杭之景站在她身边,和她一起观看。 坐在常乐对面的小壳将警方目前掌握的证据一样一样列举,详细追问。 常乐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对警察的问询配合回答,只是和小光一样,拒绝承认蓄意谋杀。 “警官,我确实想给我妹出口气,所以制造了混乱,找了人,想要掳走他 ‘聊’几句。”常乐摸摸下巴,几分混不吝,“但我这不是还没来得及‘聊’,他就被别人杀了么?你们可不能用谋杀来诬陷我,那个罪名可是很重的。” 谢镜纯看着常乐,只觉这个朋友,竟然有几分陌生。 昨日还能坐在一起吃饭,把酒言欢的好友,今日竟然就坐在了楚河的两边,颇有几分各自为营的架势。 她思索了一下,问旁边的杭之景:“你不进去?小壳搞不定这人的。” 杭之景摇摇头:“我进去也没用。和邱菲一样,在没有确凿的证据或者口供之前,他们都不会认的。” 谢镜纯拧着眉头:“确实有些麻烦。你说廖蓝知道邱菲用了□□,他们对彼此的计划不是一无所知……那么他们之间会不会有一个牵头人?” 几个生活中除了常安,没有其他交集的人,在常安死后的某一天,突然一起动手为她报仇,说是巧合未免有些牵强。 谢镜纯有些迟疑地说:“我的意思是,总有一人第一个站出来,去一个一个的拉拢参与这个计划的成员。总不能大家在大街上遇到,然后一拍即合,高高兴兴地约好一起去杀人吧?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杭之景试图抚平谢镜纯眉间的沟壑:“你觉得是谁?” 谢镜纯转过身,直勾勾看着杭之景:“你有猜测了。” 她了解杭之景,正如杭之景了解她。这人一定是有了什么想法,故意卖关子,坏心眼地想看她急。 谢镜纯性子急,看着杭之景成竹在胸的样子,觉得他真是烦。她冷哼一声:“爱说不说,不说我自己也能查。” 她转身就要往外走,昂首挺胸,就像一直小孔雀。 杭之景哭笑不得,伸手拉住她:“我一个字都还没说,你一个人竟然也能唱一出完整的戏,最后还给我安个莫须有的罪名。大小姐,我觉得我有点冤。” 谢镜纯脾气来得及,去得也快。她似乎也觉得刚刚有点过分,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顺着杭之景眼巴巴递到她脚下的梯子下来。 她装作无事发生,整理着头发,装作不经意地问:“那你要去审廖蓝吗?” 杭之景牵住她的手:“走吧,这个故事也该大结局了。” 二人去的时候,廖蓝已经在空荡荡的审讯室里坐了一段时间。他的衣服发皱,下巴上长出了青色的胡茬,但神情却很平静,似乎早已经想好要如何应对警方难以招架的问题。 杭之景与陆流年走进审讯室,廖蓝听到声音,抬起眼皮淡淡瞥了一眼,又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