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回答,心中隐隐有些刺痛。 “我明明将一颗真心都剖给他了,为何还要总是应对他突如其来的试探?” “我有时真觉得,他需要的不过是别人对他摇尾乞怜,而我偏偏就是那珍禽园里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只要他给一分颜色便开心的不行……可我明明是个人啊?” “别说了!别说了……”月晚再也忍不住死死抱住对方,不愿让她再说下去。 在这深宫之中,越是清醒便越是痛苦。她宁可宝璐仍旧痴情着对帝王捧出爱意,也不愿她大彻大悟后死死挨在这四方天里煎熬。 宝璐被月晚拢在怀里,愣愣听着对方急促地心跳声,猛然抬头。 她从未见过月晚如此失态的样子。 慈宁宫第一次见到对方,月晚面对太皇太后的发难也是那般不卑不亢,在撷芳殿知道对方替代了从前的张庶妃,心中更是觉得“果然如此”,那般风骨的女子,自然要配上世间最好的男儿——她从来都是那么想的。 可是时至今日,宝璐突然意识到,月晚仍旧是她心里的月晚,皇帝却远远当不得“世间最好的男儿”。 此时此刻,这位无论何时都游刃有余的张庶妃在为同为庶妃的自己难过,而那位朝夕相处的枕边人在想着他心里真正值得用心对待的发妻。 “……姐姐一直都知道吧。”宝璐怔怔抚上月晚眉眼,心底没由来觉得悲凉:“那姐姐,一直以来,都是怎么熬的?” 贪嗔痴是人性,爱恨离是人间常态。月晚从成为后宫妃嫔的那一刻起便止不住地恼恨自己为何要想起前世种种。 可当她看见无法逃离的其其格,被迫留下的萨仁,以及面前一片痴心的宝璐,她又会庆幸自己清楚知道她们的结局,由此彻底封闭自己。 只是人心向来无法揣摩,就像她想不到自己会和其其格与萨仁成为朋友,也想不到会因为见识到帝王的无情而对宫内女子多有怜惜,反而因为悲天悯人的言行入了康熙的法眼。 喜欢看人怜惜宫中女子,自己却从不曾多怜惜几分。 月晚每每想起康熙便止不住作呕,但伴驾时永远只能恭顺着笑脸相迎。此刻被宝璐突然戳破假面,眼底尽是茫然。 宝璐第一次看见月晚哭的样子。 眼泪滚滚落下,被人死死扼住喉咙般发不出丁点声音,像个孩子一样无助让人心碎。 她永远镇定自若、平稳端庄,几乎让人忘了,她也不过才十七岁。 宝璐手忙脚乱地想要安慰月晚,但却不知为何越哄对方哭的越凶,只得高声求助门外的玉蕊和沐卉。 主心骨哭个不停,整个东偏殿都乱成一团,刚从慈仁宫用膳回来的萨仁面色阴沉,和宝璐两人将月晚扶进内室,把身边的蒙古嬷嬷留在主殿,冷着脸支使一众宫女们。 月晚意识模糊不清,隐隐有发热的趋势,萨仁将人安置在床榻之上,面色不善地转头盯着宝璐。 宝璐早就被月晚惊得酒醒了大半,此刻面对萨仁的冷意嗫嚅着不知该从何说起。 而就在此时,沐卉端着水盆走进内室,同样拿着东西跟在她身后的玉蕊则是无意间一瞥,便被窗外吸引了视线,惊讶到:“外面这是…下雪了?” …… 月晚每逢冬日便会在初雪那天陷入梦魇,看着骇人,但其实并不要紧——这是月晚从前还在慈仁宫时便为身边亲近之人解释过的,萨仁自然是知晓。 只是没想到如今才是深秋,便飘飘洒洒来了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