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到乐游苑摘花,几个丫鬟都陪同着,一起细赏哪个花儿开得好。 刚摘了没几枝,司姚和丫鬟们走着看着,隐约听见花丛那边有两个小太监窃窃私语。 一个正说:“如此说来,先帝的死多半与大司马有关了?” 另一个也道:“可不是么?也就咱们宫里消息不灵通,整个京城早就传遍了,都说当今官家是太后和大司马的私生子!” 丫鬟们都愣住了。 司姚更是大惊失色,朝那个方向厉声吆喝起来:“在那里胡说八道些什么?” 两个小太监听得是司姚的声音,忙从蹲坐的石台上站起,慌慌张张跑过来跪下,大喊:“公主恕罪,公主恕罪!” 司姚气呼呼地质问:“好大的胆子,谁准你们背后造谣?诽谤官家?” 太监辩解道:“奴婢哪敢造谣?实是跟着总管出宫买办时听见百姓议论,一时心里好奇,才多听了几句。” 另一个太监也忙附和:“公主有所不知,民间街头巷尾到处都在传说官家身世,奴婢们私下议论,也是在替先皇和官家鸣不平啊。” 司姚听了,似乎觉得很不对劲:“当真是民间街头巷尾都在传此谣言?” 太监们都说:“公主到宫外随便走走便可听到,奴婢不敢欺瞒。” 司姚顿时感到一阵心慌,也没什么心思摘花了,忙带着丫鬟赶回安寿殿,将所听闻的消息一五一十全都告诉了她的母亲太皇太后孟氏。 孟氏得知这些话,也着实吃了一惊,她虽成日深居宫中,可她母家的亲眷平时也没少来请安,竟从不曾提过民间有这等荒谬的传闻。 司姚向孟氏建议道:“母后,要不……我们换个便服,到宫外走走,听听看是不是这样?” 孟氏摇了摇头:“不行,我们哪能轻易简装上街?万一遇到刺客,就得不偿失了。” 司姚觉得有理,于是更六神无主了。 孟氏静坐片刻,仔细梳理了司姚带来的这则消息,有两个重点:其一是孝宗司昱的死因,一直都是个迷;其二是少年天子司德的身世,有可能不是皇室血脉。 这一瞬,孟氏回忆起诸多往事:当年司昱突然离世,周玉娘杀伐果断,传懿旨命大司马陈熙稳住众臣,而陈熙言听计从,两人里应外合,在没有传位诏书的情况下让前朝后宫共同认可了大皇子司德即位…… 如此有心计的合谋,在后宫摸打滚爬了大半辈子的孟氏居然没有察觉出来? “母后,怎么办呀?大司马原本就手握兵权,要真的是……那一旦官家亲政,天下岂不就改姓陈了?”司姚焦躁的声音把孟氏从回忆中拉回现实。 孟氏定了定神,吩咐身边的郑嬷嬷:“去,先把张淑媛给我叫过来,要悄悄的。” 郑嬷嬷领命。 不多时,张小宛至,依礼向孟氏请安,抬头见殿内门窗紧闭,只有孟氏的几个心腹婢女、以及司姚公主,一屋子都是神神秘秘的样子。 废话不必多说,孟氏就直接问:“今儿个,你必须老实给我交待一下,先帝孝宗,当年究竟是怎么死的?” 小宛当然是有心理准备的,但她必须故作吃惊,双腿一打颤,就跪了下来,唯唯诺诺地作答:“回……回太皇太后……先帝是……是魇崩……” 孟氏看了郑嬷嬷一眼,郑嬷嬷便上前给了小宛一个耳光。 小宛捂住脸,眼泪开始在眼眶中打转,更做出一副楚楚可怜之像:“臣妾愚昧,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