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许诩嗔怪地睨了陈三问一眼,脸上的笑容很快淡去,“阿狰那么好,怎么会怪我呢?” 她苦笑一声,“那时候,我对阿狰是又恨又怕又妒,我憎恨她破坏了我原本幸福美满的家庭,我害怕她能够招来阴魂的能力,我嫉妒她得到了我妈全部的爱。她的存在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我,我的出生是一场算计,我身体里的另一半血,来自一个卑鄙阴险的男人。” “阿狰是一个敏感的孩子,也是一个善良的孩子,她知道,我憎恶着她,她也知道,因为她,我对我妈也有不小的怨气,她不愿意见到我们母女俩的关系继续恶化,所以,她选择独自留在国内。”眼泪再次落下,许诩伸手胡乱地抹掉眼泪。 陈三问连忙制止她粗暴的行为,一连从茶几上的纸盒扯出几张纸,温柔地替许诩擦拭眼泪,心疼地说道:“怎么又哭了?你是想心疼死我吧。” 许诩哭笑不得地瞪了陈三问一眼,抢过他手里的纸自己擦拭眼泪,被陈三问这一打岔,她刚刚升起的自怨自艾的情绪倒是消散了许多。 “我还记得,那是我们出国的前一周,我妈和那个男人办理了离婚,因为那个男人和他的情人想要陷害我妈的阴谋还在谋划阶段,并没有实施,我妈也没有继续追究,最后那个男人选择自愿放弃所有财产净身出户。” “明明一切都是那个男人的错,我妈才是最大的受害者,可是那时候的我只一味地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变得蛮不讲理,不辨是非,我甚至迁怒我妈,认为一个巴掌拍不响,那个男人会犯错,也有我妈的责任。” “我更是愚蠢地认为,阿狰是他们最终走向离婚的催化剂,如果不是阿狰,至少我的家还能维持表面的幸福和美。我太自私了!”说到这里,许诩羞愧地捂住脸哭了起来。 陈三问连忙站起来,抱住许诩安慰道:“没事的,没事的,阿妩你和你的家人都是十分善良大度的人,至亲之人之间没有隔夜仇,一时的隔阂说开了就好了,那时候你家突发巨变,你难以接受是人之常情,知错能改善莫大焉,阿姨和阿狰都没有怪你。” 担心许诩憋气,陈三问向后退了稍许,然后强行将许诩捂在脸上的手掰开,他看着泪流满面,花了妆容的许诩,深情地吻了吻她的额头,“阿妩,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如今你们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就不要再让以前不高兴的事情继续纠缠折磨你自己,阿姨和阿狰一定也是这样想的。” 许诩深吸一口,伸长手刚要碰到茶几上的纸盒,就被陈三问扭身拿起纸盒。 许诩就着陈三问的手扯出几张纸,她先擤了下鼻涕,又扯出新的纸擦拭脸上的泪水,“我知道,一直以来我以为自己已经对过去的事情释怀了,没想到今天再次提起,才发现,原来我其实一直对当年的事情耿耿于怀。” “今天的话你不许告诉阿狰,如果泄露出去只言片语,我就······”许诩转动眼珠子,嘴角微微上扬地威胁道,“我就给你做苦瓜全宴,看着你吃完。” 陈三问立马露出一副苦瓜脸,“阿妩你也太狠了吧。” 下一秒面色一正,举手发誓道:“老婆大人有命,小的怎敢不从,今天的对话,是我和老婆之间的小秘密,如果有半点泄露,除了罚我吃完苦瓜全宴,还罚我一个星期不可以亲亲抱抱我亲爱的老婆大人。”说完他还故意朝许诩眨了眨眼睛。 许诩被他当场闹了一个大红脸,小声啐了他一口,“不要脸,谁是你老婆啊。” “阿妩,我可早就是你的人了,你不能不认账啊,”陈三问立刻做出一副西子捧心状,表情哀怨得像是在谴责许诩是个吃干抹净不认账的负心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