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饰后,他坐在床上沉默了许久。 此后他又变成了工作狂,全然不复先前到点下班走的比谁都快的状态。 他企图用工作麻痹自己,不去想和阑珊的离婚登记,也不去想眼下的离婚冷静期,他试图什么都不想,可一回到家,回到卧室,空了的半个衣帽间以及空了的半边床,房间的每个角落都在提醒他,阑珊走了。 她要去嫁给她爱的人,成为另外一个男人的妻子。 靳楚桓只要这样一想,便觉得一整颗心都在醋水里浸泡,酸得他牙根疼。 30天的离婚冷静期在他的刻意逃避中流逝,作为少数知情人之一的岑今没敢提醒老板已经到了领离婚证的日子了。 但有些事不是逃避就不存在,靳楚桓竭力忽视的离婚冷静期,而阑珊却是在撕日历中一天一天度过的。 她在老师的帮助下已经在南县安了家,暑假即将结束,学校有再添老师的打算,而阑珊又是研究生,符合小县城高中引进人才的标准,她即将成为母校的一名高中老师。 阑珊在领结婚证的前一天就已经回了苏城,她找了家酒店,在第二天早上八点左右给靳楚桓发了条消息。 [我在民政局等你。] 靳楚桓刻意忽视一切、克制自己去找阑珊的冲动,他在收到消息的这一刻怔忡拿着手机,车钥匙掉在地上,他愣在原地,企图从这短短一句话看出点儿别的信息,良久,他才清醒意识到,不想离婚的只有他自己。 来到民政局顺利领到离婚证,靳楚桓直接把小本子塞进外套口袋,来个眼不见心为静。 他的目光忍不住在阑珊身上逡巡,一寸一寸,留恋而不舍。 “你……最近过的好吗?” 他过的很不好。 所以他几次三番差点忍不住想去见她,可又怕看见她和那个男人在一起的画面,所以他忍住了冲动。 阑珊想了想这一个月自己是怎么过的,起初回到南县是有些失眠,但好在汤圆儿每晚都会挨着她的头乖乖蹲在枕头上,混着“呼噜呼噜”的声音,她的状态越来越平静,相信以后会更好。 她抬头看了一眼靳楚桓,神情有片刻怔忡,他的脸色看起来有些不好,眼中还有些浅显的红血丝,看着很是憔悴。 你生病了吗? 阑珊想问,可最后还是止住了询问的冲动,领了离婚证,他们就到此为止了。 周遭的氛围沉寂,两人相对而站,中间隔了两步距离。 靳楚桓看着近在咫尺的阑珊,喉结滚动,他静静等着,希望阑珊能再和他说点儿什么,说什么都好。 “你……”阑珊喉咙处像是塞了团棉花,闷得她有些喘不过来气,“多注意身体。” 她还是没忍住多交代了一句。 “好。” 两人一问一答后,空气中又是一片寂静。原本只是点头之交的两人因为一纸合同成了合约夫妻,经过两年的朝夕相处,关系不断拉近,最后合约解除,又恢复了最初的客套生疏。 “楚桓哥,那……”阑珊强行按捺住心底的不舍,“我走了,再见。” 这次大概是最后的道别了,不出意外的话,他们这辈子也不会再见面了。 靳楚桓有些呆滞地站在原地,他张了张嘴,既说不出别走,也说不出我送送你之类的话。 在阑珊关上出租车门的那一瞬间,靳楚桓鬼使神差开车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