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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拂叶斋”三字。

在此等陌生境地,正如顾知愚所说的那样,她不便急于开口,以免说错话,便默默跟着他走了进去。

“把我当贴在门上的年画了是吧?”

这让站在门边上的岳谦,顿生石化之感:“还真是物以类聚,两个不懂礼数的家伙,进我家都不需要打声招呼的吗?”

刚一进门,东西两面墙都是接顶的褐色药柜上,满是写着各类药材名称的抽屉,一身之隔的长条柜台面儿,那方砚台在邻近右侧灯台火苗的映耀之下,尚未完全干涸的墨迹还透着黝黑的光,左侧镇纸压在了整整齐齐的处方签上,画有荷叶图纹的青瓷笔筒内,七八支粗粗细细的毫笔各有不同的倾斜在一堆儿。

南墙靠近正门边儿,硕方的问诊台对座处,各摆着一条长凳。

屋中灯影之下,她也得以看清岳谦的长相。

如先前所见,他的脸和身形一样消瘦,竟然用筷子代替发簪穿髻而过,略显凌乱的发丝自前额两侧垂下,使得那细眉淡眼颇显朦胧,下巴处还有隐约可见的胡渣。

“嗯?”

空中弥散着药草的气息,这并不奇怪,可陆喻衿却从中嗅到了一丝别样的香气,浓郁到勾起了自己腹中的馋虫。

她四顾寻找着:“什么味儿?”

“当然是药草气。”

见陆喻衿察觉到了什么,岳谦抬手在空中左右扇动着:“我这可是医馆,哪有什么...”

一语未落,侧目望去,只见顾知愚什么也没说,就直接朝着通向后院的木门走去。

一个箭步,他抢在顾知愚的面前挡在了门口:“你还没说呢?深更半夜跑到我这儿来,还带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到底想干什么?”

“闻这味儿火候应该差不多了。”

顾知愚回眸看了一眼身后的陆喻衿:“一路赶过来,晚饭没顾上吃,你肚子应该也饿了吧?这次你有口福了,这小子正在用砂锅炖他独创的小炉蜜汁酱肉。”

经他这么说,陆喻衿这才恍然大悟:“我就说什么味道有这般浓香,原来是...”

“你们两个有完没完?少在那里一搭一唱的!”

满脸不情愿的岳谦,伸手不断戳着顾知愚的胸膛:“五年没见了,你可真是一点都没变呐哈?登门拜访两手空空不说,还一脸理所当然的蹭饭,拿我这儿当善堂的?”

“谁说两手空空了?”

顾知愚握住了他的手腕,从袖袋之中取出了一只小木匣,轻轻放到了他手中:“你要是不拦我,我还想不起来要送你这个。”

“稀罕事,你还知道送礼?”

一脸诧异的岳谦,将信将疑的将木匣打开。

匣盖一开,岳谦瞬间瞪大了双眼怔楞在原地。

里面竟然是一直蠕动着的大青虫。

“是虫啊!”

瞬间他被吓得脸色惨白,将木匣随手一抛,整个人从弹了起来,一阵风似的冲到了陆喻衿身后,双手紧紧抓着她的肩膀,以其后背遮挡着自己的脸。

“不过是只虫而已。”

恰好那只青虫掉落在了长案之上,陆喻衿侧目向后看去,只觉岳谦抓着自己双肩的手不断瑟瑟发抖,甚至连头都不敢抬。

“因为他最怕这个了。”

顾知愚却伸手将木门拉开,直接走进了后院。

“那才不是害怕,是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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