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与他人眼光无关,该由居住者来判定。”而居中旁观的术者显然无置喙立场。 “那不妨亲身一试。”双关语气循循善诱,佛者情真意切道。 “有缺才有欠,有欠才有需求,你看我,有需求吗?” 有求的从来不是术者本身,眼下的他一摆掌中玉笛,笛尾檀棕色玉石流苏随风甩动,一如当前浮动水雾。 “你有执。” 稍稍侧目的缺舟一帆渡语气肯定。 伴随一声轻响,放下玉笛如今两手空空的皇甫霜刃微笑道:“我执何在?” “在你的心中,在缺舟眼界所及之处,一片无水汪洋之中。” “汪洋无水缺舟,却见一帆渡航,不知能渡何人?” 无水非成渡,缺舟又何渡? “缺舟不能渡人,悟者,能可自渡。”白衣佛者言辞缓缓,“为何放下手中之笛?” “此笛,本就不在我手上。”接过机锋的术者继续问,“如果世人皆能自渡,皆能领会得悟,那为何世间还有这么多痛苦?” 虑及方才见闻,缺舟一帆渡温声评判:“难,不在造者,而在受者,真正的屠刀,是冤冤相报。”而皇甫霜刃恰恰是那授人以屠刀者。 “宽恕是放下自己,放下执着,放下恨,但人却有七情,这些情绪是来自痛苦的记忆,那群失去至亲、爱人、朋友的受害者,不是做不到原谅,而是他们还记得,就如同现在。” 即使报仇过后,他们依旧沉沦于战争的无穷遗恨当中。 “纵虎归山,以直报怨,对错之间的抉择,总是难以取衡,怎样的智慧才能分辨人心?”所以才需要修行借以突破人生课题。 皇甫霜刃:“也许只是缺少关键。”让人能真正改过向善的关键。 察觉不对的佛者凝声问:“怎样的关键?”再来答案或将宣告术者立场——渡不渡,与谁渡。 “不过一念之间而已,”术者道,“忘却仇恨,或者说放下仇恨。” 矫饰辞藻旨在修饰地门洗心强行重塑人性的本质。 “爱河千尺浪,苦海万重波。若免轮回苦,大众念弥陀。”低声唱过一首偈子,缺舟一帆渡委婉劝导道,“这方法也许太过。” 或许,皇甫霜刃还有其他的选择,但——“至少,如今的你尚不能证明他是错误。”术者话中仍然留有余地。 细细观之,发现面前人眼神清明依旧的佛者同样耐心依然:“那何谓正确?”单方面挑拨并不能达到目的。 于是皇甫霜刃决定双管齐下,再来语气骤转低沉浑厚:“乐登彼岸广慈悲,诸佛光明净罪业。”那话音宛然便是一位有道高僧之象。 话甫落,对这声调再熟悉不过的缺舟一帆渡微睁眼眸,茶色瞳仁折射出金光粲然,那是笛身用作点缀的金箔树叶映照的表现。 原是佛者纤长五指不觉搭上莹白玉笛:“太过轻易,难证大道,捷径,不是真理归途。” 莫名言辞好似传经,又恍若辩法,覆于笛孔上的食中无名三指按过几按,隐约有禅唱回响。 “修行啊,真是一门深奥的学问,有时脚踏实地,亦不失为好方法。” 恍惚中,术者仿佛亲眼见证山僧朝闻晨钟夕听暮鼓,平时礼佛闲来出山的平凡安然,其间喜乐令人感同身受。 目下光影渐消,缭绕茶香略散,迎着缺舟一帆渡灼灼眸光的皇甫霜刃平静反问:“缺舟不也有执?” 虽说言辞如是,但这番道理佛者自己又能奉行几分,若否地门何来? “哦?”重新握紧天人的缺舟一帆渡轻咦出声,“怎样的执?” “处处彼岸。” “这不是我一个人的执着……” 佛者语带追思,是地门从无到有,献身高僧由三十六名直至一百零八名的过往历历在目。 “是我们。” 术者语气温和,就是目光稍显锐利,毕竟这边可是真正看过剧本。 “你真是特别的存在。”佛者目光明亮,看着皇甫霜刃就像是奇货可居,“等了这么久,也许我要等的人就是你了。” “等我,因何呢?” “助我同登彼岸。” 这仿佛求爱般的对话听来颇为古怪,好容易按下大开脑洞的术者意图试探:“你好像讲过,我是你遇上的第二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