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喜,至于是什么,她不想猜,她只想舒舒服服地享受,享受这个男人对自己的用心,享受这个男人无微不至的照料。
相信他,把自己交给他,任凭他把这段感情渲染得五彩斑斓,一如这窗外如诗的秋。
最后终于,车子停在了一处园林前,孟砚青记得自己来过这里,是一处很美的院落,不过一般不让外人随便进入。
进了院后,那司机恭敬地道:“孟小姐,陆先生说,他在里面等你。”
他自然就不进去了。
面对外人,孟砚青脸上竟有些发烫,她微颔首:“好,我过去找他。”
一时告别了那司机,她往前走。
园林中树木葱笼茂盛,色浓似染,郁葱树丛间露出的琉璃瓦屋顶,在阳光下反射出碎金般的光。
她便想起小时候,很小的时候,也许是四五岁时,她过生日,父亲和哥哥为她准备了礼物,她激动地抱着礼物,郑重地打算拆开来。
其实最美的不是看到礼物,而是那种期待和忐忑,以及内心小小的猜测,到底是什么礼物?
这时候,有钢琴声缓缓流淌而出,和那淙淙泉水声融合在一起,别有意趣。
这竟然是月光奏鸣曲。
孟砚青穿过那怪石嶙峋的小路,拾阶而上,走过那斑驳的红色宫墙,穿过月牙门,便踏入了那画廊中。
阳光自落地窗的纱帘透进来,稀疏的光线把这画廊大厅映成了一片灿烂的金黄色。
而就在靠窗处,西装规制的男人坐在钢琴前,熟悉而动人的旋律便自他指尖流淌而出。
硬挺的衬衫领子微抵住喉结,轮廓鲜明的面容一半隐匿在阴暗中,一半却被阳光染成了金色。
孟砚青怔怔地站在那里,静默地听着。
她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十七岁,从寄卖行里无意中淘到的黑胶密纹唱片被精心保养过后,放在了老式的唱片机里,于是动人的钢琴声便点缀了那个张扬而美丽的年龄。
那个时候,两个人都有些青涩,笨拙而故作老练地接吻,用美好的想象憧憬着爱情和未来。
陆绪章自始至终没有抬头,他专注地沉浸在他的曲声中,那双弧度完美的手骨节分明,清晰有力,十指放纵而富有节奏地那黑白琴键上起舞,行云流水般娴熟流畅。
他整个人好像都和那琴声,和那阳光,和那山水融为一体。
终于,一曲终了。
余音萦绕间,他眉眼半合,十指依然保持着最后一个姿势,仿佛整个人都已经幻化为那音符的一部分。
孟砚青在良久的回味后,终于迈步,走到了他身边。
在那淙淙泉水的叮咚声中,静谧的画廊只有她的脚步声。
不过他依然没有抬头,就那么垂着修长的睫毛,沉默地看着眼前的黑白键。
孟砚青走到他身边,停下,看着他的手。
男人的手修长而漂亮,每一个指甲都修剪得平整圆润,稀疏的阳光洒下来,能看到白皙皮肉下隐匿着的清晰血管。
她看了很久。
陆绪章睫毛微动,缓慢地掀起眼来,视线落在她脸上。
于是他们的视线在阳光下交融。
陆绪章终于开口:“喜欢吗?”
孟砚青静伸出手来,用自己的手覆住了他的。
她注视着他,开口道:“我有没有说过,你的手很漂亮,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一双手。”
陆绪章无声地看着她。
孟砚青:“如果这么漂亮的手可以弹出我最心爱的月光奏鸣曲,那就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事了。”
她看终于低声道:“谢谢你,绪章,我很喜欢。”
陆绪章挽唇,笑问:“好听吗?”
孟砚青:“是我听过最好听的,比我们当年听到的那一首还要好听。”
她抿唇,笑了下,笑得很轻,但很温柔,那是自无边岁月酝酿出的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