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抄书》 池柚洗完澡出来，看到穿着睡衣的黎泽坐在书桌前正在写些什么。 “在干什么？” “抄戒文，小说卡了几天了，心有点乱。”黎泽招了招手，叫她过来。 椅子就一张，池柚坐在他腿上，揉了揉他的脑袋：“Eric催你了？” “倒也没催，”黎泽伸手环着她，“我自己催自己。” “他都没催你，你倒先内耗起来了，要不你听我的话，自己给自己放个假。” “是在放假啊，放假抄戒文，心平气和。” 池柚的视线转向他抄的句子，越看越觉得有意思便念了出来：“尽形寿，不淫-欲，是沙弥戒，能持不？答，能……” 黎泽把脸埋在她的脖颈处，每念一个字似乎能感受到她体内声带的震动，融开了他的焦虑，熨开了他的烦恼。伴随着她身上浅浅的沐浴露香味，软软地渗进他的皮肤里，流入心底晕开。 池柚笑了起来：“抄的原来是断情绝欲受戒文。”她偏过头去，黎泽也抬起了头，笑意像石子落湖，余痕不断，目光一转，笑的余痕就转移到了黎泽脸上。 “上次我们没戒成功，要不这次再戒一下？” 黎泽收住笑，白了她一眼。 “问你啊？” 黎泽没回答她，多动小狗一般又把头埋在她的颈间，高挺的鼻梁贴在敏感的皮肤处，摇头一般蹭来蹭去当做答案，借机朝那脆弱的白颈亲上两口。 “你别，”池柚躲过，“上次的痕迹都还没消，你想我穿高领穿多久？” 黎泽作罢，抬起了头：“我害得你穿高领，有罪，得戒，自己又戒不掉，那你帮我戒。” “我怎么帮你戒？” 黎泽将笔塞进她的手里，又包住她的手，迫使她去写：“抄戒文啊，我们一起抄。” 池柚无奈：“我最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 黎泽歪了歪脑袋：“有吗？” 池柚闷笑一声，反正明天休息，抄就抄吧。 他用的是铅笔，4B，大概是随手拿的，用画画的笔来抄写。笔芯软，寻常力度，在纸上也只是浅浅一道，大概是受了戒文的影响，不敢过分亵渎白净得毫无褶皱的纸张。 池柚写字速度一般，但此时被他带着，快了起来。手腕渐软，一根笔被两只手握着，铅芯摩擦力大，在纸上沙沙作响。两个人抄，池柚又是一个有性格的人，不愿自己写的字有他的风格，暗暗用力，让他被自己牵着鼻子走。渐渐地，摩擦力小了，池柚很顺地拿着笔，抄写着。黎泽手背青筋愈见，目光胶着在两股力量交织下宛如被啃咬一般的字迹。 黎泽轻笑，手假意搭着，不再使力，由着她去抄。 今晚家里空调估计开高了，池柚抄着抄着就热得额前鼻尖冒汗，嫌麻烦没吹干的发尾更软塌塌地乱在她的肩头。 黎泽勾着她的头发，绕指柔腻：“太湿了，是不是想我帮你吹干？” 池柚懒得理他，速度加快，认真地抄。 “写错了，”黎泽指着一个字，好心拿来橡皮，揶揄她，“心乱了？” “手出汗了，滑了一下。” 橡皮摩挲着错字，将描摹在白纸上的痕迹一一清除，字没了，纸却皱了。 “太多了，我不想抄了。” “那今天留点，明天继续抄。”